第(1/3)頁 博古樓。 長街中。 明月樓前。 劉睿影已經將一身官衣換去。 一則,那官衣上被裂皮童子的毒砂燙出了一個小窟窿。 二則,他穿著查緝司省旗制服去這般風月場所也著實不太合適。 他上身穿了一件石青色提花綃綢衫,腰間松垮垮的系著一根黑色戲童紋銀帶。 唯有腳上的一雙靴子沒有換。 不是劉睿影不想。 而是他只有這一雙鞋。 沒奈何,只能用手絹擦了擦鞋邊上的泥點子,湊合應付。 都說這人靠衣裳,馬靠鞍。 此話倒著實不假。 劉睿影這一換衣服,果然立馬就不一樣了! 他站在這明月樓門前。 看這明月樓的門面倒是頗為樸素。 只有兩位門子安安靜靜的立在旁邊,微笑迎客。 劉睿影走上前去,一位門子微微伸手一攔。 “敢問公子可是今晚有約?” 門子問道。 “我是常大師的朋友。” 劉睿影說道。 這門子一聽常憶山的名號,當即變攔為請。 腰一彎,背一弓。 面對著劉睿影,側身走著就把他領了進去。 劉睿影覺得這明月樓果然不一般。 就單論這門子的修養,也是別處拍馬不及的。 中都城里這樣的去處不是沒有,甚至要比明月樓大得多。 不過這天下雖好的風月場,卻是都在太上河上的畫舫中。 劉睿影沒去過,自是不敢評論,也沒法兒子對比。 但這明月樓到的確是超過了中都不少。 青樓楚館各個都想標榜風雅,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家? 還不各個都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只要銀子使得足,怕是沒有進不去的門,沒有睡不著的姑娘。 但在這明月樓,劉睿影算是明白了。 自己本就臉生。 若是方才說沒約的話,怕是連門都進不去。 就算進了門,估計也是另一番光景。 劉睿影走的極慢。 因為他想看看這博古樓第一風月場究竟是何模樣。 然而那門子也絲毫沒有不耐煩之意流露。 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 臉上的微笑和前時無異。 這哪里是一座樓? 怕是比狄緯泰的那處似人園林還要秀美的多。 先入眼的就是一座石橋。 石橋高聳。 橋下有幾道潺潺流水。 流水穿過石橋,在橋后匯聚成一條長溪。 石橋兩岸,古樹森羅與頂齊。 “這橋可有什么說法?” 劉睿影問道。 “公子,這橋便是咱這明月樓的鵲橋。您上了鵲橋,看著潺潺流水。心中是否有那意中人的倒影?” 門子問道。 “哈哈,有趣!可是來這兒的人,怕是都沒有意中人吧。” 劉睿影說道。 “公子所言極是!既然您在這涓涓溪流中找不到意中人的身影,那跨過了鵲橋,自是有明月樓的佳人相伴。待您下次再來時,說不定這溪水看上去就變了味兒了!” 門子說道。 “變味兒?這溪水長流,晝夜不惜,怎么會變味兒呢?” 劉睿影問道。 “您想啊,初次來時,看溪水空空,鵲橋也空空。下次來時,指不定這溪水之上,人影閃爍,鵲橋之上,人頭攢動呢!” 門子說道。 劉睿影聽聞大笑。 隨即賞了這門子一塊銀錠。 但這門子卻推辭不收。 “公子不必如此,我們自有月錢領取。為您開路解惑,自是分內之事!” 門子說道。 劉睿影點了點頭。 心中不由得對這明月樓再度高看了幾分。 原來這天下還真有不貪財的人。 其實不是這門子不喜歡銀錠。 而是這明月樓為了自己聲譽而規矩甚嚴。 想必這門子也不敢壞了規矩以至于丟飯碗。 明月樓的月錢,或許并不比別處高出太多。 但明月樓的牌面可是都讓別處眼紅的。 在這里當門子,總好過去些不入流的地方好吧? 雖然可以收點門包兒賞錢,但就是這般小廝也是有所追求的。 誰不愿意在大宅子,大府邸做事? 說出去在同行之間也更顯氣派。 劉睿影走過這鵲橋。 看到遠處有一片假山。 假山并不高,才只有那些樹木的一半。 想必只是做個景觀,并無實際之用。 但在這樓中,能有山有水,更有林,也實屬不易了。 假山下溜邊兒蓋著一順小屋。 清雅別致。 屋角飛檐處還點了熏香。 遠遠看上去猶如一座座仙庵。 卻是讓人生不出半點淫邪之念。 小屋面對著鵲橋這面,都開著一扇蓬窗。 透過薄薄的一層窗戶紙。 劉睿影看到每一間屋中都坐著一位女子, 要么書寫,要么彈琴。 或是靜靜的坐著,刺龍描鳳的坐著針線活計。 “公子,常大師訂的雅間兒在這邊。” 門子躬身說道。 朝著左邊一虛引。 “這一排房子都是雅間嗎?” 劉睿影問道。 “不,這一排小屋,都是咱明月樓花魁大家的住處。” 門子說道。 劉睿影跟著他來到了常憶山的雅間門口。 一推門,一股濃重的脂粉氣撲面而來。 所有人都已到齊了。 看樣子已經是酒過三巡。 不過最讓劉睿影吃驚的是,歐小娥竟然一身男裝打扮。 不過這一身男裝,配上她的性子,倒的確是般配的緊。 頗有英姿颯爽之風范。 此刻,她正一左一右的抱著兩位佳人。 說說笑笑,暢快淋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