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今有夢,盡歲暮【二】-《邊月滿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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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連在一起時給他的感覺只有四個字。
一派胡言。
有誰曾經不是在光亮中傲然?
屋外的陽光就算化作了劍雨,也會有人奮不顧身的,冒著被削的血肉模糊的風險,出門去擁抱太陽。
劉睿影想,這光亮即是劍雨。
可他的手中亦是長劍在握。
未必自己的劍就擋不住那劍雨的鋒芒。
若是真擋不住,那便擋不住。
他死也要死在陽光化作的劍雨下,不要在陰暗的破屋中茍且。
突然,劉睿影注意到此人躺的這張裝,中間有一個鼓包。
好像是床底下滿滿當當的塞著許多東西,把它頂起來似的。
“你這床很特別啊。”
劉睿影問道。
他不好意思過于直接,只能如此拐彎抹角。
希望能借此把話題引到這床上,讓此人自己說出口來。
“無非就是大了點,臟了點,有什么特別的?”
此人說道。
他斜著眼看著劉睿影。
但臉上卻充滿了戲謔之情。
“你說的是床面,我指的是床下。”
劉睿影說道。
“床下算是床嗎?你見過有人睡覺時鉆到床下去躺著?”
此人說道。
收起了目光,臉上的戲謔也消退了下去。
“天下這么大,有人像你一樣躺在床上不愿起來,自然也會有人夜夜只鉆床下。”
劉睿影說道。
“我的床下鉆不了人。”
此人說道。
“這么大的床,床下也定然更加空曠,如何鉆不了人?”
劉睿影問道。
見此人竟然順著自己的話開始往下說,不由得很是驚喜。
“因為我床下東西太多。”
此人說道。
“什么東西?”
劉睿影問道。
他想這人連衣服都不穿,還能有什么東西會把床下塞的如此飽滿。
“信。”
此人說道。
“信?”
劉睿影不可思議。
他竟然還會寫信?
雖然從此人的武道修為來看,肯定不會是個文盲。
但若說他會寫信,劉睿影卻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不過,萬一是別人寫給他的呢?
這倒是不能夠太過于絕對。
只是這屋中連個寫字的地方都沒有,更別提筆墨了。
人寫信就是為了對方回信。
若是只寫不收,任誰都會滅了心氣兒。
可是此人的床下若都是信,定然是不止一封兩封,說不定是成百上千封。
劉睿影不相信誰會有如此的毅力,寫這么多信卻絲毫不期待回饋。
“我寫的信,寫完了就塞下去。”
此人說道。
劉睿影驚異。
信寫完就是該寄走才對。
可他卻把寫完的信全都藏在了床下。
難不成還是自己給自己寫信?
要是想要記錄些事情,寫日記不就好了,何苦非要去寫信。
這本就是一件充滿儀式感的麻煩事兒。
在日記里你可以盡可能的恣意妄為。
但寫信難免要斟字酌句。
但劉睿影轉念一想,就知道此人是在誆騙自己。
“你寫的信?你這連套筆墨都沒有,難不成寫的都是血書?”
劉睿影問道。
“血多珍貴?從來都是我讓別人流血!我寫的是酒書。”
此人說道。
“酒書?”
劉睿影把酒書等同于了醉話。
想必是他喝多了之后,一時興起的寫寫畫畫。
“對,用手沾著酒寫,寫完了就裝進信封塞下去。這不就是酒書嗎?”
此人說道。
話語末了還有些譏笑。
好像是覺得劉睿影這個問題太過于白癡。
血書是用血寫的,酒書可不就是用酒寫的?
但血和酒卻有本質的區別。
酒從口入,喝進去之后自會化入血中。
所以這酒可容于血。
但除了一些極為邪門兒的陰暗功法以外,劉睿影沒聽說什么人會去喝血。
而且這血落進酒里,只會向下沉去。
看似一體,實則仍是兩家。
關鍵是,血跡凝干,可以留下血痕,是可以代替筆墨書寫的。
酒跡凝干,只能留下酒漬,然后把紙搞得皺皺巴巴,卻是什么都留不下來,仍舊是一片空白。
用酒寫,不就是白寫。
不過劉睿影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朋友蕭錦侃就有喝酒時用手站著酒湯,在桌上寫寫畫畫的習慣。
那是一種心里有話不得不說,卻又沒法說給人聽,只能用酒寫在桌上,以抒胸臆。
最后什么都不剩下,因此這說了也等同于沒說。
只有吹干它的風,才知道究竟寫了什么。
但風雖然可以吹拂萬物,可它卻不會說話。
誰都能感受到風撲面而來,但誰也不能從風里看到,聽到,聞到一個字。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劉睿影以為是湯中松和酒三半換酒回來了。
心里頓時松快。
覺得這難熬的時光可算是要過去了。
“請問有人嗎?”
一道清麗的聲音問道。
這聲音劉睿影很是熟悉。
雖然還沒有到魂牽夢縈的地步,但也著實讓他不時的想起。
劉睿影這才知道自己方才在樂游原上看到的兩道身影不是自己的幻覺,而是徹徹底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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