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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雙關二情【上】-《邊月滿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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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則一個人表現的越是刻意,實質本心便越是不同。

    真情實意者,鵝毛浮云也能當做重禮,萬金難求。

    又有何必要去一步三叩首的送上一件云臺珍貴的海貨呢。

    狄緯泰的左手在木盒上微微的外放了一層勁氣。

    不多,剛剛夠將木盒通體覆蓋,絲毫觸碰不到那絹帛信。

    不少,卻是能讓木盒以肉眼和精神都無法窺探的速度震顫著。

    當速度快到一種地步時,被速度附著的物件就是靜止的。

    此刻的木盒就是如此。

    但是這只能瞞得住在場的旁人,卻是瞞不住張學究。

    此刻這木盒就好比兩人之間的一張方桌,桌下的兇險才剛剛開始。

    狄緯泰也根本沒有想過要瞞過張學究。

    盛名之下無虛士。

    此般陽謀就是一番比拼。

    他要看看這位昔日的壇庭最強庭令,到底有多少斤兩。

    在張學究眼里,這木盒可不止是是微微的震顫,更不可能是靜止,而是在大幅度的無規則擺動。

    即使以他的修為,卻也是只能看出個虛影輪廓,可想而知狄緯泰著實是鉚足了勁。

    不過,萬事萬物都有規則可隨,都有軌跡可尋。

    毫無規則豈不就是規則?

    杳無蹤跡豈不正是蹤跡?

    若是問一個人去了哪里,在做何事,那吃飯睡覺拉屎撒尿都是回答。

    但不知道三字卻也是回答。

    既然不知道,那邊是在意料之外。

    或許他在做的仍舊是常情中的某事,但無人知曉就等同于不是。

    狄緯泰感覺到有一種久違的興奮。

    他太久太久都沒有與人交過手了。

    一是他的身份地位,能為難他的本就寥寥。

    二是因為他的性子,這些年來的安逸早就磨沒了先前的狠厲。

    可是當下,現如今,卻是讓他想起了自己最后一次熱血之時。

    眾人只知道鳳凰池畔的鸚鵡冢,卻沒人知道鳳凰池下還有一座深坑,埋葬者曾經的全部九族嫡系。

    那簡直不能說是埋,只是胡亂的挖個坑再胡亂的把尸體扔了進去,蓋上厚土罷了。

    面對最后一位九族之人時,狄緯泰就這么沉穩的站著。

    和現在他沉穩的站在張學究面前一模一樣。

    他兩手空空。

    沒有任何兵刃武器。

    但一支脆筆,一方硯臺,一滴墨汁,一本古樹,一條小蟲,一陣飛沙,一塊走石,一根枯竹,甚至連他身上的衣衫都可以是兵刃武器。

    對面之人卻兇悍異常。

    若說武器,他也沒有。

    但是他的懷中卻攬著一塊巨石。

    他要將狄緯泰砸的粉碎。

    砸成連渣滓都不如的粉末。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殺人了。

    這是泄仇。

    九族人橫豎揮舞著雙臂,雙臂中夾著的巨石也一并隨之舞動。

    狄緯泰步步后退,巨石帶起的風已經掛在了他的臉上。

    但即便是退,他的步伐仍舊穩健,他的身子仍舊板正。

    最后,九族人將這塊巨石朝著狄緯泰擲了出去。

    這時,狄緯泰卻不再后退了。

    反而迎著巨石沖上前去。

    狄緯泰伸直了雙臂,握緊了雙拳,就這么筆直的沖了過去。

    巨石與拳風剛一接觸,便如豆腐與鐵錘碰撞般四分五裂。

    “這是什么功法!?”

    九族人驚懼的問道。

    “不知道。”

    狄緯泰回答。

    “我的擒龍擲象功何止萬鈞巨力,你怎么如此輕易的就破了!?”

    九族人問道。

    他已不是在問狄緯泰,他是在問自己。

    人一旦最為引以為傲的東西被打破的稀巴爛,批駁的一無是處,往往都會陷入崩潰中的自我否定。

    “我比你多一鈞。”

    狄緯泰說道。

    不論你是千鈞還是萬鈞,我都比你多一鈞。

    這一鈞,足以。

    九族人仰天大笑,狄緯泰知道他已經死了。

    雖然他的肉體完好無損,仍能呼吸,仍有脈搏,但是他的精神已被撕扯的零碎。

    身后鳳凰池的大坑還沒有被土掩埋。

    因為還缺他這最后一具尸體。

    狄緯泰卻走了。

    他知道過不多久,他就會自己跳進去的。

    甚至還會把土填滿。

    隔日此時,狄緯泰到鳳凰池一看,果不其然。

    他填滿了周身八方,漏在外面的只有一雙手。

    狄緯泰緩緩的收上去,左腳踩左手,右腳踩右手。

    這雙手便隱沒于土中不見。

    自始至終,狄緯泰都沒有低頭看過一眼。

    現下,手中抖動的盒子,便如那日投擲而來的巨石一般另他振奮。

    這盒子毫無規律的抖動著,張學究便索性不再去探尋這規律。

    狄緯泰讓它隨性震抖,張學究也就隨性出手一接。

    見招拆招,是有招對有招,也可以是無招對無招。

    你既隨意,我更隨心。

    如此一來,卻正好是歪打正著,張學究的三指指尖穩穩的拖住了木盒。

    就在這一瞬,狄緯泰霎時便收了外放的勁氣,木盒回歸了常態。

    此時,劉睿影方才眨了一次眼。

    接著,狄緯泰托著書信另外半邊的右手,輕輕抬高了些微。

    又是一股勁氣噴薄而出。

    不似先前那般柔和圓潤,卻是短促而疾利,傾瀉在絹帛信上。

    不過霍望用的絹帛,紗織卻要比紙張更加細膩。

    就算是潑上了水,也能兜住而不漏。

    但勁氣無形無色,相比于水則更加無孔不入。

    打入絹帛之后,立時就將這柔軟順滑凝為鐵板一塊。

    他的邊緣鋒利如劍刃刀鋒,稍有不慎便會被割傷。

    傷口雖小,顏面事大。

    對于狄緯泰和張學究這樣的人而言,流一滴血和掉了腦袋已經沒有絲毫區別。

    何況既然能用一滴血分出輸贏高低,又何苦去拼死拼活的砍掉對方的腦袋呢?

    霍望喜歡砍頭,因為他除了是霍望,更是定西王。

    一個王字背后所蘊含的意義,并不是張學究這般修為絕頂之人能夠揣摩通透的,否則他便也不會一氣之下叛出壇庭了。

    他不行。

    任洋也不行。

    霍望自是有成千上萬種方法弄死一個人。

    別說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就是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也能夠毫不重樣。

    但是他只鐘情于最基礎,最粗陋的方法——砍頭。

    并不他是嫌麻煩,而是此般方法最能震懾人心。

    王者,恩威并濟。

    只有恩而無威,則過于懦弱。

    只有威而無恩,則過于殘暴。

    以砍頭恫嚇蠢蠢欲動之心,再以厚祿平復惴惴不安之心。

    如此一來任誰不感恩戴德,涕淚俱下的誓死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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