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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鳳凰池畔鸚鵡墳【上】-《邊月滿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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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知道,就在父子二人對峙的功夫,湓永卻是已經派人前去那姑娘家,鎖了她老父親,逼著她一會兒要承認自己只是貪圖富貴。

    那姑娘左邊是愛人,右邊是親人,束手無策。

    她既不想老父親受了傷害,也不愿說那違心之話上了心上人,一轉頭,便投井而亡了。

    等湓期趕到,遍尋不得之后,再看湓家侍衛在此,心頭頓感不妙。厲聲詢問得知了事情經過,只感覺心如死灰,只想隨她一同跳井去了。但卻被侍衛和父親死死摁住,而后打暈帶回樓中。

    從此以后,湓期變得沉默寡言。

    雖然以前的才情文思都回來了,但卻再也不愿意騎馬奔馳。

    他到哪兒都要坐轎子,絲毫不愿意用雙腳沾地。

    并且只喝無根水,卻是再也不飲不用井水。

    湓永死后,他在眾人擁戴之下順理成章的繼承了族祖樓主之位,但他終身未曾婚配。

    他死后,眾人依據遺愿將其尸身投進了當年那姑娘自盡的那口井中。

    現如今,卻是博古樓十大奇景之一的蝶叢鵲云井。

    每到夏季之時,總是有鋪天蓋地的蝴蝶與喜鵲在井上河周圍徘徊,流連,讓人驚喜神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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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叢雀云井的水源聯通地,就是鳳凰池。

    那會兒是整個博古樓的除九經以外的生活中心。

    在博古樓成立之日,九族族祖樓主每作賦一篇,刻于碑上,沉于水下。

    現如今,只剩下一篇的殘片,也不知是誰家所做。

    依舊可見的內容是:“混沌開,天地明;教化定,博古出。鎮半壁江山,安半邊天下。樂游原平坦而榮欣,直通九經。經樓高聳而偉麗,層云蕩胸。往來才俊……”

    以鳳凰池為中心,東西南北猶如中都城一般,劃分為四所大市。

    北市以屠販為主。

    讀書人并不忌口,各種山珍野禽,家禽家畜,應有盡有。

    市里最有名的兩家分別是樊家和張家,家主樊噲、張飛都資產巨萬。

    但家中子孫無一例外,卻都不讀書。

    除了這屠販營生之外,還兼顧養馬賽馬。

    九經內的門閥子弟常常來此賭馬求樂,自是讓他二人賺了個盆滿缽滿。

    后又插手粟米鹽鐵,市價高低皆在掌握,凡是舟車所通,步履可及之地都有其從屬商販。

    雖然九族之人看不起他們,但他們卻已積累了巨量財富,建起了出云樓觀,藏金深穴,其余車馬服飾等,皆與九族族祖樓主無甚差異。

    博古樓事變之日,樊家與張家主動獻出巨量財富得以保全性命,如今樂游原上的居民中,基本都是這二家的后代子孫。

    只是他們已不再商行天下,而是回歸到了安穩平靜的耕織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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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市青樓歌館林立,絲竹調笑之聲,整日里不絕于耳。

    街上更有南蠻壯漢,力能扛鼎,西北巫師,口噴大火。

    樓中姑娘各個喜春含羞,嬌臉似紅霞,朱唇似落日,峨眉似彎月,云鬢似蟬翼。

    白日里青樓不接客時,便會下樓在街市上游玩。

    三五成群,端的是翠袖飄揚,香裙搖曳。

    手持風車或糖人,十指如玉筍芊芊。

    每到冬日,大學紛飛時,更與博古樓中的才子們互擲雪團,打鬧嬉戲。

    引得是才子佳人皆喝彩,一個個粉汗潤透披肩,定要興盡情濃方才罷休。

    而后便與自己嬉鬧時中意的才俊,依偎著上了樓。

    玉扣桌上放,羅帶手中藏。

    雪胸渾似銀,玉體滑如錦。

    臂膊無胭自凝光,香肩無粉暗生芳。

    雖紅顏易老,但相思難了……

    這南邊兒卻是不知挺立了多少個春秋,至今仍然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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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市多為餐食之所,卻又盛產美酒,尤其是一種名為“浮生一夢”的美酒最受歡迎。

    釀造之人取數九寒冬的樂游原底層之雪化水釀造,在仲夏時分飲一杯,頓覺通體清涼,酷暑盡消。尤其是受到湏態的喜愛,因此每年都是供不應求。

    曾有書只聞酒味而大醉三日不醒,醒來之后頭腦輕健,下筆如有神助。

    還曾有人飲此酒一朝悟道,竟是寫出了一部名為《醉生夢死》的功法。

    雖是武道功法,但卻辭藻華麗優美,用典精致平順,即便是當做文道圣書也沒有任何異議。

    這《醉生夢死》功法卻是講究無酒也要自醉三分,后世的醉拳醉劍便是出生于此。

    另還有千味菜肴,萬種細點,就算是連吃十年都不會重樣。

    西市則為喪葬之所在,平日里無事之人不會前往,因而也無多記錄。

    如今墳地已平,是非功過也都掩埋在了厚厚的黃土之下,連留給后人評說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知又有多少歷代的冤魂怨鬼在興致勃勃的聽著劉睿影與蕭錦侃的深夜暢聊,聽著這些曾經由他們所創造的歷史。

    “真的沒事嗎?”

    劉睿影問道。

    好端端,很是安靜的夜里突然那如此嘈雜,人事兒都不免心驚。

    “不用管。說常有也常有。”

    蕭錦侃說道。

    然后把自己面前的那一小堆果干分給劉睿影分了一半。

    “你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博古樓對吧。”

    蕭錦侃終于是問出了口。

    劉睿影一枚果干剛要入嘴,聽到此言后卻又放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和蕭錦侃說實話……畢竟這《七絕炎劍》實在是干系太大。

    “我來公干。”

    劉睿影想來想去卻是說了這四個字。

    “和你同行的二人,是半路遇見的?”

    蕭錦侃問道。

    劉睿影有些詫異,他并沒有說起過酒三半和歐小娥二人,蕭錦侃是如何知道的?

    “你怎么不問問我,除了查緝司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蕭錦侃說道。

    屋外的火光漸漸遠去,嘈雜聲也逐步隱去。

    快要過去的夜晚,卻是又安靜了下來。

    “你不是說了,當小偷嗎?”

    劉睿影故作輕松的說道。

    但是他的手卻在不停地往嘴里送著果干。

    一個人進緊張的時候,總會習慣做些別的事來演示。

    以為這樣似乎能傳遞出一種自己調理穩當的感覺,但實際上卻只會讓人一眼看穿。

    現在的劉睿影就是這樣。

    先前他吃果干時,每一口都會咀嚼的很慢。

    讓唾液充分的包裹著果干之后,等表皮微微因濕潤而變得柔軟了才會開始嚼。

    每一下也都嚼的很是徹底,用后槽牙把果干壓的平平整整,完全穿透。

    劉睿影吃東西的習慣是吧事物在口中都分成兩半,這樣左右可以同時咀嚼,滿口盈香,兩邊也沒有絲毫偏頗之感。

    但是現在,他卻只用左側一邊在吃果干,并且一顆沒咽下去就再填進去一顆。

    “我也是知道規矩的人。不方便說就不說了。”

    蕭錦侃笑著說道。

    他還是撕開了新拿出的這壇酒的封泥,并且給劉睿影換了只更大的杯子,倒了滿滿一杯。

    “為什么我要喝這么多!”

    劉睿影吃驚的看著自己面前那與其說是杯子,不如說是小缸的酒器。

    “我說了啊,喝多少酒吃多少果干。同理,你吃了多少果干,也就得補上多少酒!”

    蕭錦侃指了指劉睿影面前的桌子說道。

    劉睿影一看,卻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不覺間,竟然是把蕭錦侃剛剛分給自己的那堆果干都吃完了。

    他看著這杯酒,猶豫了一會兒,卻突然端起杯(缸)一飲而盡。

    如此一來,卻是換成了蕭錦侃吃驚!

    “怎么,一聽說這酒貴就要多喝點了?”

    蕭錦侃調侃著說道。

    劉睿影被這一大杯(缸)沖的有些睜不開眼睛。

    想說話,喉頭卻又火辣辣的痛。

    沒辦法,卻是直接搶了蕭錦侃面前的兩枚果干,丟盡嘴里大嚼特嚼以求壓壓味道。

    “《七絕炎劍》”

    劉睿影說道。

    蕭錦侃聽到后眼睛一亮。

    雖然他是瞎子。

    眼睛早已失去了聚焦與光澤,但劉睿影還是能感覺到他眼睛一亮。

    “真的在你手里?”

    蕭錦侃問道。

    劉睿影輕輕的嗯了一聲。

    蕭錦侃沒有說話,拿過劉睿影的酒缸,也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這一杯卻是比劉睿影那杯更滿,因為它都淤出來了不少。

    “可惜了……”

    劉睿影看著流到桌上的酒湯說道。

    蕭錦侃端起來,看那架勢似乎也要像劉睿影一般,一飲而盡。

    但是他只略微喝掉了薄薄的一層,就放了下來。

    “我帶你去鳳凰池看看吧!”

    蕭錦侃說道。

    “這大黑天的,能看到什么?”

    劉睿影酒勁困乏,卻是絲毫不想挪動身子。

    但是蕭錦侃卻執意要帶劉睿影去那鳳凰池邊走一趟,劉睿影拗不過,只好隨他一同前去。

    另一邊,歐小娥聽到聲響,卻是出了房門悄悄跟在了后面。

    他隨著那博古樓之人一路走到了四季不凍河邊,兩分與酒三半切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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