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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白衣,藍劍,金龜,濁酒-《邊月滿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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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睿影問道。

    他知道文人最愛社交,最講究圈子一說。

    談笑皆紫辰,往來無白丁。

    紫緞辰可是五品,而白丁比一品白娟草還不如,是為沒品的童生,由此就可以看到這群讀書門戶之見有多強烈。所以別看駱修然是丁州府城的人,但整個丁州的情況他肯定都是一清二楚的。

    “沒了……僅有的四個都在丁州府城里。劉省旗大老爺,這丁州很是偏僻,咋會有那么多高品的讀書人啊……一沒條件,家里供養(yǎng)不起,二沒先生,就算再有才也得有人引領(lǐng)吧。”

    這話倒是不錯。

    但是劉睿影的直覺告訴他,一定還有一人!

    “你是博古樓的?”

    劉睿影問道。

    “額……小的是博古樓下轄的丁州府樓的,卻是才疏學(xué)淺……進不到那博古樓主樓。”

    駱修然眼里閃過一絲落寞,但轉(zhuǎn)而又被一股興奮代替。

    這一幕落在劉睿影眼里,顯然極其不符合常理,讓他更加料定事有蹊蹺。

    “博古樓壯觀否?”

    “當然了!博古樓的造型那可是猶如神龍騰云,偉岸神圣。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高聳不可攀……光是看一眼都讓人覺得此生無憾了。”

    駱修然露出一副心馳神往的表情說道。

    聽到這,劉睿影卻又對駱修然有幾分佩服。

    這小子雖然上不了臺面,但卻還是對文之一道頗有信仰。

    “你在博古樓的主樓的朋友近來可好?”

    “好著呢,前幾日才見過面……”

    駱修然意識到自己失語,突然閉口。

    “是誰?什么品級?”

    劉日語瞇著眼問道。

    他先前看駱修然說道博古樓主樓時眼中閃過興奮,便知道他對主樓似乎隱隱還有著期待。但是憑他的自身水平肯定是無法進入,所以想必是認識了其中之人,想要借橋過河。于是劉睿影便唬了他一句,沒想到竟然是冒中了!

    “這……”

    駱修然面露難色,不再像先前那般快人快語。

    劉睿影看到如此,也不言語。只是叫人拿了一個鐵皮桶,里面裝了兩只老鼠。

    “你們干什么!”

    兩名省下把駱修然從鐵凳上揭開,摁在一張寬大的木桌上,掀起衣服,漏出肚皮。

    這木桌上面的刀痕劍創(chuàng),火烤血漬數(shù)不勝數(shù),平常人只要看一眼便會覺得頭暈?zāi)垦!?

    劉睿影把鐵皮桶倒扣在他的肚皮上,老鼠被關(guān)在其中,吱吱作響。

    “里面是什么?什么東西在我肚皮上爬來來爬去?”

    駱修然惶恐的驚呼。

    “是老鼠。大老鼠!你們讀書人不是管它叫碩鼠嗎?”

    劉睿影說著,從火鉗鉗住了一個火盆,直接放在鐵桶底部。

    “碩鼠貪得無厭,又貪生怕死,我記還有一首專門的長詩來罵它們。今天我們就一起來看看你們讀書人說的對不對,凡是要講究知行合一對吧?光說不練假把式。”

    鐵通被火盆炙烤的越來越熱,里面的老鼠因為受不了這般的酷熱,只得往駱修然的肚皮上死命的撓,想要打洞鉆進去躲避。

    “啊……啊!啊……”

    整個房間內(nèi)都回著蕩駱修然聲嘶力竭的慘叫。

    “愿意說了嗎?”

    劉睿影問道。

    “愿意愿意……我愿意,我什么都說……”

    駱修然趕忙答應(yīng)道。

    劉睿影讓左右撤去火盆鐵通,看到的他的肚子上已布滿了血痕、齒痕。

    “他也是四品青錦山……只不過他在博古樓主樓就讀學(xué)習(xí),我也是和他在哪里認識得。他比我年長兩歲,只讓我叫他洪兄,卻是不知道真名。雖然同為四品青錦山,可是他人脈似乎頗為通達,卻是有辦法在下次選拔時讓我能進入本樓之內(nèi)。因此我對他是恭敬有加,即便我回到丁州府城后也是與他書信往來不絕。直到三日前夜里,他帶著一位朋友突然登門來訪,說要小住幾日,我大喜過望,想到這正是一個好機會與他多攀攀交情。沒想到他卻是日日繁忙,每次我說要招待他游玩一番,他卻是以主樓安排的公事在身為由推脫,我便也不好多說什么。直到今早我才看到他住的廂房中已經(jīng)人去樓空,只留下了一封書信。”

    駱修然這次是真的怕了……若是連命都沒了,那還要什么功名品級?當下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竟是沒有遺漏一點。

    “那封書信現(xiàn)在何處?寫了什么?”

    劉睿影算了算時間,剛好是自己將冰錐人與神箭手擊退后。他們二人定然是返回駱修然家中收拾東西,然后連夜離開。

    “那封書信仍在我家中……里面也沒寫什么,就是一番承蒙照顧之類的客套話。還說我的事他會放在心上,讓我切勿太過擔憂云云。”

    “信中有提及他離開之后要去哪里嗎?”

    劉睿影又問道。

    “這倒是沒有……不過前段時間我和他通信的時候,他卻已經(jīng)是已經(jīng)在定西王域之內(nèi),并不在博古樓主樓。”

    駱修然說道。

    “定西王域什么地方?”

    “蒙州州府之中的祥騰客棧。”

    駱修然說道。

    劉睿影打聽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也并不食言,當即就把駱修然放了,只是派了一人隨他回家去取信。

    拿到信之后,劉睿影又找到了秦樓長。告訴了他經(jīng)過,讓他代為寫一份奏報,就說自己要前往博古樓主樓所在地。

    劉睿影覺得,雖然對方有可能回到蒙州,但是自己千里迢迢跑去撲空的概率很大。然駱修然說對方是博古樓主樓之人,那倒不如自己直接奔著源頭而去。

    秦樓長一聽連忙表示沒有問題,還說自己與那查緝司蒙州府站樓的樓長很是熟識,會幫劉睿影問問那邊情況。

    “劉省旗卻是現(xiàn)在就要起行?”

    看到劉睿影說話間便要上路出發(fā),秦樓長問道。

    他還想著今晚在祥騰客棧定一桌酒席為他踐行呢。

    “事不宜遲,我還是要早些趕路。”

    劉睿影說道。

    前往博古樓主樓,必要穿過定西王城。

    劉睿影準備趁著天色尚可,今夜先抵達定西王城,等明日卻是要面見一下霍望之后再做區(qū)處。

    他出了查緝司站樓之后,找了一家平民的鏢局。花銀兩,將一封平信讓其送到中都查緝司天目省。

    這樣做雖然會比官道晚些時日,但往往保密程度卻要高的多,尤其是在內(nèi)鬼不清的時候。畢竟鏢局接鏢,只看東西貴賤,鏢費高低、這要是壞了規(guī)矩私吞了貨,那可就犯了大忌諱!誰讓這碗飯就是吃個“信義”呢?

    托鏢送完了信,劉睿影卻是又驅(qū)馬趕到了祥騰客棧。

    他和掌柜的一打聽,知道趙茗茗和糖炒栗子并不店中,想必是又出去逛街了把……

    劉睿影有些失落……只得將一本書留給掌柜的,讓他代為轉(zhuǎn)交給趙茗茗。

    這兩件事一辦完,劉睿影才得以輕松上路。

    丁州的天越黑越晚了,若與南方想必,此時才剛到午后。

    劉睿影策馬奔馳于官道上,一身官衣迎風(fēng)獵獵,左手握韁繩,右手持行星劍,端的是英姿颯爽!

    忽然,他看到前方不遠的地方,也有一人騎馬而行。

    不過那匹馬卻是清瘦的可憐,馬上之人的背影也清瘦的可憐。

    他身穿白衣,卻不是文服。頭發(fā)很長,也不束起。

    手上拿著一個翡翠色的酒葫蘆,腰間掛著一把天藍色的長劍。

    騎在馬背上喝一口,倒一口。看樣子已然是醉的不輕……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馬背上摔下來似的。

    劉睿影沒有多管,而是縱馬從旁側(cè)超過,來到前方的一處茶棚中。 一碗茶還燙口時,只見那人也歪歪斜斜的到了這茶棚。

    “可有酒?”

    那人問道。

    “客觀……只有茶,沒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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