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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江氏打理的好，還是世家的書房都會雅致，奚重固讓其余的人招待梁仁的將軍們，他帶著梁仁走向后院，過一道彎彎的紅漆小橋，幾大盆盆景一擋，儼然一個(gè)私密的小天地。

    桌子上是小廝們準(zhǔn)備的水，還有紅泥小火爐、帶著松香的炭、一套古樸的茶具。

    梁仁的茶道是無師自通，帶著他先天性的繼承，及后天性的獨(dú)自歲月，他得到南興以后，也很少有功夫和人吃茶，見到奚重固嫻熟的燒著開水，撒著茶葉，他入神的看著，并在這專注里悄悄的不再緊繃身軀。

    承平伯夫人上路的那天，除去龍門商行暗中保護(hù)以后，梁仁還暗中派去前后五個(gè)小隊(duì)，怕她在路上就遭到不測，而這件事情里，到底是傾向承平伯的成分高，還是在乎伯夫人性命要緊，這沒法分開，承平伯夫人的安全和顏面兼顧著她過世的丈夫。

    梁仁剛才來到奚重固面前時(shí)，他帶著理直氣壯。

    水在火上蟹眼生過魚眼生時(shí)，周圍傳來風(fēng)雪的低呼，梁仁輕吐一口氣，嘴角微彎隨著水的沸騰有了笑容。

    奚重固取水洗茶具、泡茶勻湯，一步步做的分毫不差，等到茶香味把兩個(gè)人籠罩，奚重固推一盞過來，梁仁沒嗅以前，先笑道：“香。”

    奚重固嘗了一口，很不斯文的嘖巴下嘴，也沒有茶分三口，一飲而干道：“還好。”

    看得梁仁駭然，奚重固給自己倒下，專心致志的泡茶時(shí)，他的手法還是熟練的仿佛天生。

    他給自己配著話外音：“好不好喝都是我自己泡的，好些年我沒有這么悠閑過。”

    端起茶杯他沒有喝，看向梁仁：“知道原因嗎？”

    梁仁好笑，在舅兄犀利的注目里也痛快痛快，一口氣喝干手中的茶，奪過茶壺自己倒上，還以厲目：“我怎么會知道，又不會和我有關(guān)。”

    梁仁自己都清楚，自從定親后他每次上門都是找麻煩，好在舅兄度量也好，能耐也好，他撐得起。

    奚重固瞇起眼：“與你有關(guān)。”

    “什么？”梁仁收起笑容，露出正經(jīng)的模樣。

    奚重固又是一口茶喝干，茶道的茶要是這個(gè)喝法，離他世家公子名聲倒塌不遠(yuǎn)，可這里誰看得到呢，他的妹婿正學(xué)著他，也是左一杯右一杯的解渴飲法。

    梁仁知道自己把一肚子悶氣消磨在這飲牛馬的方式里，舅兄為什么也這樣做，他就不得而知，不過既然與他有關(guān)，他不介意聽聽，一面搶茶喝，一面支起耳朵等著。

    按他們兩個(gè)這樣的喝法，茶道的小茶壺很快需要換茶葉泡新茶，奚重固把手按在茶壺上面先不更換，眼神凝視的他神游天外，像是陷入一段陳年的舊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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