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常當聽完,傳話的伙計出去后,他的手按住額角,他的人搖搖欲墜,樓下有風吹草動就驚跳而起,面色慘白的等著晉王的官差推門而入。 風因此把他欺騙好些回。 常當索性大開門窗,讓北風穿梭來去,冰冷幾乎凍僵他的身體,思維卻奇特的活泛,“保存體面”占據常當的腦海,他往下盯著地面,又計算從桌后他的座位處到窗臺的距離,和官差從門到他桌后的距離,哪一個更快,從而能讓他自我了結。 人不甘寂寞,街頭巷尾的龍門陣也有指點江山,老百姓們嘴上過癮,泰豐商行在每個城池都關注合作者,當地的實際治理人,他們的動向及朝廷的動向,總行會按時向各分行發放京城和重要城市里官員的變動,半官府狀態化的泰豐商行在“成功”方面有自己的心血。 常當推敲過多回晉王的為人處事也就在情理之中,整個南興眼睛看的是晉王,等著他發話,不泛揣摩晉王的人群。 大掌柜眼里的晉王梁仁,早兩年就和魯王殿下的結論不同,晉王的忍天下看得到,晉王在南興一系列的惠民措施就只有南興人看得到。 不止一次的常當盼著晉王強,能和魯王分庭抗禮,魯王就不會再覬覦南興,常當在老洪王身上犯的把柄也就一筆勾銷,魯王用不到他,過幾年常當就告老,歲月里那些能揭過去的自然翻篇,進入全新的一頁。 魏臨行突然出現讓常當尷尬,以常當對魯王的信心,這尷尬飛快變成致命,常當也鬧個措手不及,魏臨行失蹤的兩三天里,常當沒日沒夜的做后事準備,閑下來就把晉王梁仁從頭到腳再想一遍,這么殿下是個能忍的主兒,卻不是個好蒙蔽的人。 沒人愿意死,特別是生死臨頭,常當拼命從各個方面探索晉王對他的態度,承平伯府也在其中,甚至在常當恐懼的某一階段是重要的信號港。 新商會他竟然沒有請帖,這意味著在伯府眼里,他已是個死人? 北風不斷吹熄常當的心焦燥亂,讓他在慌張、忙亂再到強自鎮定里循環,最終天色黑暗,樓下關門板的響動出來,要回下處的常當從窗臺離開,帶著渾身僵直離開商行。 他慣常在張記面館吃晚飯,離自己下處順路,面館里熙熙攘攘的人說著伯府的商會。 飯后一刻鐘后,常當出現在伯府的門外,擠在老百姓的后面,沒有人認出大掌柜,他凝視伯府的角門,數著進出去的商人。 他開始安靜,覺得寒冷又舍不得離開,拉緊衣領帽子等一切可以拉緊的,固執的等在這里。 等什么? 常當告訴自己,商會嘛,大掌柜的應該關注。 林長河的吵鬧吸引一些眼光,扶著林海下馬車走向角門的他怒瞪守門的王二:“我們是伯夫人府來的客人,前幾天你帶我們進的門,趕緊想起來。” 王二皮笑肉不笑:“請帖!”攤開一個寬大的手掌,骨節分明上帶著老繭,仿佛在說這門硬闖不得。 林海臉上下不來,板起臉斥責王二道:“好,你今天不讓我們進,我們這就回家去,讓你家伯夫人再次一回兩回三回,也不再來了。” 王二面無表情:“這就回家去?” “是的。” “那請回一個讓我看看,城門關了的,你們能去哪里?”王二的譏笑像天上的冬夜,張開陰沉的血盆大口露出猙獰。 林海和林長河父子氣結,可是舌頭打結般的纏繞著,徘徊在胸中的一些發狠厲害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長者們把拐杖敲的當當響,難聽話一起嚷出來,什么你家沒有小主人你一個家人就高興了不成?等小主人進家門你這家人還想不想要飯碗等等,王二默不作聲的聽完,凍石般的身軀有所松動:“那我回伯夫人一聲也成。” “快去快去,晚了打你。”長者們高聲說著。 王二轉身往里走開,林長河借機想進前一步,那門房里暖和,遠親們怎么能等在門外呢,沒身份也掉臉面,門房走出一個人,結結實實的把王二剛才的位置堵上,林德的石板臉更像冰雕出來,林長河打個激靈跳回原地。 林德冷笑:“管你什么人,給我原地等著。” 長者們又開始敲拐杖說威脅的話,林德充耳不聞,他的身板比王二寬厚,不僅堵在角門,更堵到遠親的眼睛里,遠親們怒目圓睜,漸漸的赤紅雙眸,如果拿的不是拐杖而是刀,而且拎得動刀,估計要和林德拼命。 一萬兩銀子呢,有可能更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