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 躲避-《旺門佳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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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說了一會兒話,沈恒因見沈松兄弟幾個給自己打過招呼,拿了季善給的糖后,便在院子里一邊吃糖,一邊瘋跑起來。
遂與沈九林沈石沈河道:“爹,大哥二哥,小松小柏小梧年紀(jì)都不小了,很該開蒙了,我聽說我們學(xué)堂好像下個月,就要新招一批蒙童了,不若下個月就送了他們幾兄弟去學(xué)堂吧?一年下來是要花不少錢,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錢花了肯定是虧不了的。”
沈九林能讓四個兒子都上過學(xué)堂,能堅持十幾年供沈恒念書,到了孫子們,自然也是一樣的,點頭道:“這話很是,不管怎么說,多認得幾個字,總比睜眼瞎強得多,就說你二哥吧,這次要不是……”
話到嘴邊,猛地咽了回去:“便是將來孩子們考不中功名,去鎮(zhèn)上當(dāng)個賬房,也比在家死種田的強。”
沈恒不明所以,忙問沈九林:“爹,二哥怎么了,可是我不在期間,家里出什么事兒了?”
話音未落,就見一旁季善直沖他使眼色,讓他別再問了,心里就越發(fā)納罕了。
沈九林卻已又道:“老大老二,你們才是孩子們的爹,你們怎么說?”
沈恒只得暫時把納罕都壓下,跟著問道:“大哥二哥,孩子們年歲雖有差距,早些啟蒙也不是壞事兒,你們看是先讓小松一個人去好呢,還是三兄弟都去好呢?”
沈石與姚氏自沈恒中了童生以來,要送兒子們?nèi)ツ顣冶匾┧麄円材畛鰝€名堂來的念頭就越發(fā)的強烈了,聞言毫不猶豫道:“今年就先讓小松去吧,小柏明年或是后年再去也不遲,我倒不是舍不得錢,就是怕孩子太小了,吃喝拉撒弄不好白惹夫子不高興。”
畢竟那是夫子,不是給他們帶孩子的。
沈恒一想也是,點頭道:“也行,小柏到底小些,也不急于一年半載的。那二哥你呢,小梧還要小些,也明后年再送去了?”
沈河“嗯”了一聲,“小梧也明后年再說吧。”
正好他攢兩年的錢,先把欠爹娘的還了,再給兒子攢點學(xué)費,虧得大哥今年沒打算送小柏去,不然他可真不知該怎么說了。
宋氏聽到這里,目光又是一閃,很想說不如就讓四叔在家教孩子們算了,反正也就是捎手的事兒,覷了覷沈九林與路氏,到底識相的沒有說出口。
一時沈大伯與沈三叔兩家人也聽說沈恒回來了,都過來串門兒,同樣說不了幾句,便問起沈恒這次考得怎么樣來。
之后三叔公等人也來了,還有村里其他人笑嘻嘻來串門兒,都提前給沈九林和路氏道喜,讓沈家回頭辦喜事兒時,若需要幫忙,就只管開口,‘大家都是一家人/鄰居,千萬別客氣’。
漸漸弄得沈九林與路氏都不堪其擾起來,再想到他們都這么煩了,沈恒又是坐車又是走路的,趕了七八日的路才終于回家了,肯定既煩且累。
到底好言把人都給送走了,還把自家大門給關(guān)了,也省得再有人來。
沈恒這才終于得以回了自家屋里。
就見季善正坐在桌前托腮發(fā)呆,夕陽透過窗欞照進來,照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都跟鍍上了一層金光似的,既耀眼又柔和,實在讓人移不開眼睛。
沈恒心里的煩躁霎時一掃而空,連渾身的疲憊也一并散去了。
季善卻是沒讓他看太久,便發(fā)現(xiàn)他回來了,笑道:“人都打發(fā)走了?不管是關(guān)心還是燒熱灶,都得弄到點子上啊,不知道你今兒剛回來,只想好生跟家人說話兒,且沒空管別人呢?好歹也該明兒等你與家人該說的說完了,你也吃飽睡好,緩過來了,再來不遲啊。”
沈恒坐到她旁邊,“可不是,我本來趕路還真沒多累的,反倒與他們寒暄這么一場,弄得害起乏來。”
季善忙道:“那你要不要睡會兒?我正好要去做飯,等你小睡一覺起來,飯也就好了。”
說完就要起身出去。
卻讓沈恒給拉住了手腕兒,“季姑娘,不急,才吃了面沒多久,遲點吃晚飯也沒事兒的,我們說說話兒吧。”
季善被他握著的地方立時火燒一樣,隔著衣袖,都能感覺到他的溫度,忙不著痕跡抽了回來,“好啊,你想說什么?”
沈恒見她不好意思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不該手比嘴快的,太孟浪了,可手它偏就比嘴和腦子都快啊……
忙也收回了自己的手,咳嗽一聲,道:“之前爹說二哥什么‘這次要不是’,明顯話沒說完,可是我不在期間,二哥出什么事兒了?我看他和二嫂都一副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
季善還真怕沈恒跟自己說有些話,聽得不是,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松氣之余,又有一二分失望。
忙把那一二分失望壓下,道:“二哥二嫂的確受了打擊,他們之前不是入股了二嫂娘家大嫂的一個什么表妹家的繅絲織布嗎……”
就把整件事情言簡意賅與沈恒說了一遍,末了道:“二哥三哥剛從縣衙報案回來時,二哥二嫂精神好了幾日,可之后眼見什么消息都沒有,大抵也知道這事兒沒那么容易,他們的銀子一多半是追不回來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便又萎了。”
沈恒聽得大吃一驚,“這么拙劣的陷阱,二哥二嫂竟也能上當(dāng),可真是……我算是明白什么叫‘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季善道:“對啊,我們都很無語,連契紙上到底寫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摁手印,也不想想天上怎么可能掉餡兒餅,但凡當(dāng)初他們把契紙給你或是三哥看過一眼,也不至落到這個結(jié)果啊。算了,如今再說這些都沒用了,雖然報了案,銀子找回來的可能性卻是幾乎沒有,權(quán)當(dāng)他們是花錢買教訓(xùn)吧。”
沈恒微諷道:“那這代價還真是有點兒貴!不過,二嫂當(dāng)初至少一半原因是為了這事兒,才死活鬧著要分家的,也算是種什么因得什么果吧,可見老天有眼。”
季善就笑起來:“不是經(jīng)常說什么‘子不語怪力亂神’,‘非禮勿言’嗎?倒是難得你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沈恒讓她打趣的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想著在最親近的人面前,當(dāng)然是想說什么說什么么?”
‘最親近的人’……季善心跳漏了一拍,見沈恒倒是一臉的自然,壓根兒沒意識到自己這話多么那個一般,不由暗自嘬牙,這才真是撩人于無形中呢,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咳嗽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你這次肯定考得不止是順利,甚至不是不錯,至少也是很不錯吧?”
沈恒在季善面前,自然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聞言點頭道:“不出意外,稟生應(yīng)該是沒跑的,不然如何對得起季姑娘幾個月以來的鞭笞與辛苦照顧,還有季姑娘特特給我做的那個倒計時牌呢?”
備考的最后一個月,季善為了讓沈恒有更大的壓力,然后再將更大的壓力轉(zhuǎn)化為更大的動力,索性讓沈樹幫著她做了個倒計時牌掛在堂屋外,保證沈恒與章炎進進出出都能看來。
緊迫感立時無形中充滿了沈家大大小小的角落,尤其每日親眼看著剩下的日子越來越少,留給自己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任是誰都沒法不受觸動。
章炎一開始便讓這個陣仗弄得氣都要喘不上來了,直問季善到底哪來這么多的點子,還是過了好幾日,才慢慢兒適應(yīng)了。
沈恒倒不至于像章炎那般緊張,心里那根弦卻也因此繃得更緊了。
好在如今看來,那根弦就算一度繃緊得差點兒要斷掉了,到底也是值得的!
季善滿臉的驚喜,“真?zhèn)€稟生沒跑嗎?那以后你每月可就有稟銀米糧,養(yǎng)活自己是怎么著都夠了,爹娘要是知道了,還不定怎生高興呢。”
既然他自己都敢說稟生沒跑了,肯定是真考得不差,總算她這幾個月以來的辛苦沒有白費,只是……
沈恒擺手道:“還是先別告訴爹娘的好,到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不想到頭來讓他們空歡喜一場,反正也就半個月了,一眨眼就過了的。何況就算是稟生,也沒什么可值得驕傲的,這么多年的寒窗苦讀,花了家里不知道多少銀錢,讓爹娘不知操了多少心,尤其這短短幾個月,更是讓季姑娘費盡了心力,銀子也花得差不多了,相較之下,那點稟銀米糧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我會繼續(xù)努力,以后……”
想到與季善的約定,后面的話到底沒說出口,只到底要怎么與她表白心跡,請她一定留下,他還得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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