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別擔心,愛麗莎小姐?!? 方鸻在夜風中輕聲說道。 “你聽我的指令,默數三聲。愛麗絲小姐,你走另外一個方向?!? “艾德先生,我們聽你的。” 他透過風鏡看到的景色,是夜色下兩個一模一樣的面孔的少女,有些緊張?;規X巨獸的背脊在他腳下輕而慢的搖晃著,而從另一只發條妖精的視界中向下俯瞰,是三名夜鶯正從不同的方向靠近她們所在的那片巖石。 暗嵐的夜鶯像是一片潛入夜色下的影子,沿著碎石散布的陰影帶之中前進,幾乎與周圍形成一色,只偶爾顯露出行蹤。但通過位于不同陣位的發條妖精的監視,方鸻總能找出這些人的行跡。 畢竟潛行不是隱形,視覺欺騙總有一定條件,他們縱然精于此道,但六只發條妖精靜靜地懸停在不同高度上,四只妖精在中間層巡邏,四只妖精交錯跟進,十四個鏡頭,視線交錯之下,所有人無所遁形。 “三,” “二,” “一!” 發條妖精指向一個方向。 愛麗莎一言不發,裂開的巖石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在她眼中更為晃眼。她知道自己只向前踏出一步,就必須條件信任對方,哪怕對方犯錯,她就要為對方的錯判負責。 這種責任可能意味著冰冷的死亡與星輝的消減,乃至于公會的責難,甚至是將她驅逐出旅團,后面的可能性并不小,因為她作為旅團的尖兵將隊伍引入危險的陷阱之中,卻毫無數覺,這本身就是一種失職。 但她腦子里的猶豫只猶如電光火石般一閃即逝,愛麗莎猶如一道分形的影子從巖石背后射出,前面是一片開闊的草地,本來方便她觀察,但現在卻成為了一段通往地獄的旅途。 愛麗莎有些緊張地點開了通訊頻道,但手一滑,連她也自己也沒注意。 方鸻的聲音在里面有點像是機械的提示音,他的默數與愛麗莎的步子幾乎一致,然后化為一個具體的指令:“停下。” 愛麗莎感到大腦一片空白,但那個聲音就像攫住她的心靈,讓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一直弩矢貼著她當面飛過,釘在不遠處一棵白榛斷裂的樹樁上,直沒入羽。 那邊那個暗嵐的夜鶯穿著一襲夜行衣,一臉愕然地看著這一幕,他忽然后退一步,身形猶如裂開成兩道交錯的幻影。 那是夜鶯的影分身技能。 “愛麗絲?!? 愛麗莎發現妹妹的反應比自己更快,手中的匕首脫手飛出,擊穿了那夜鶯的幻影。對方的本體大約在七八尺遠的地方顯露出身形,一個魚躍躲入了附近一片灌木叢中。 “他左右三十度是視線死角,愛麗絲小姐我對你掌握的技能不了解,你自己判斷如何出擊?!? 方鸻話音剛落,雙胞胎的妹妹就猶如一條拉長的影子,一個影躍落向那個方向。 “愛麗莎小姐,你右前方二十米處有掩蔽物,兩個夜鶯分別在你六點與三點方向,距離較遠,你自己小心?!? 愛麗莎略一點頭,便向那個方向沖了過去。 兩支弩矢落在她身后不遠處,她連續兩次分出幻影,最后化為一道青煙消失在那里的障礙物后面。那是一株高大的女貞樹,森森的支干與葉片足以完全遮住她的身形。 她想探出頭去。 但方鸻有些嚴厲的聲音傳來:“別看。” 愛麗莎心中既驚又敬,對方是怎么知道她的意圖的,在她看來簡直像是一位無所不能的神祇。 但她忽然一愣,聽到隊伍頻道之中有聲音傳來—— 愛麗絲與那個夜鶯的交手在兔起鶻落之間結束。 事實上她的影子在對方身后一成人形,而那暗嵐的夜鶯顯然也十分老練,頭也不回就明白有夜鶯追了過來,反手就是一匕首刺向自己背后。 愛麗絲雙手交錯,一個空手入白刃的技巧架住對方手腕,同時向后一退。那人直接從斗篷下一掏,一把熒光粉向她灑來,但只灑中一片散開的云霧,愛麗絲的影分身技巧運用得爐火純青,絲毫不比她姐姐稍遜。 但顯而易見的,暗嵐的夜鶯的實力要比她高不止一籌,這位雙胞胎中的妹妹雖然應對得體,但每一步都落于下風。雖然近戰流派的夜鶯幾乎不慮有魔力枯竭的困擾,但體力槽一空,技能一旦進入冷卻她就立刻有危險。 但那個夜鶯將匕首從左手遞到右手,再從右手遞回左手一個熟練至極的手上技巧炫技誘敵時,方鸻的發條妖精忽然從兩人頭頂上直墜而下,正中對方右手。 雖不至于將對方手中的匕首打落,但也讓那夜鶯略微一陣慌亂。 “我左你右,愛麗絲小姐。” “好的,艾德先生。” 小姑娘眼睛發亮。 方鸻忽然抬起手來,牽引著手中無形的線由下向上,在那夜鶯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發條妖精貼著他右手向上繞行,直撲他的眼睛而來。 嚇得他向后一仰,人對于自己的重要器官都有本能的保護意識,那夜鶯自然也是如此,右手一揚,匕首自然而然向前一劃。 但方鸻的發條妖精像是有生命一樣沿著他脖子飛了出去,停在他身后。 “向右?!? 方鸻平靜地說道。 就好像他手上有一條無形的線,連接在那夜鶯的脖子后面,他輕輕一扯,那暗嵐的夜鶯果然本能地向右一偏頭。但愛麗絲一個肘擊早就等待在那里,一肘砸在他顴骨與鼻梁之上。 對方被打得向后一仰,鼻血噴涌而出。 愛麗絲乘機小碎步向前,匕首一個突刺,但那人還有反擊能力,右手緊握匕首向下一架,一擊,兩擊,兩把匕首在兩個同行手上如穿花蝴蝶一般上下翻飛,拉出一條條金色的火花。 但他想反擊,那發條妖精又從右后切入,從他眼前飛過,氣得那夜鶯用手一揮,怒罵道:“給我滾開。”但他揮了一個空。 方鸻說道:“向左?!? 那夜鶯稍向左一偏,臉上就多了一條血痕。 他終于有些害怕,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發條妖精用到這個程度,下意識想要后退。但方鸻此刻平靜得像是一具石像,像是任何事物都不足以讓他分心絲毫,空間與時間,對方的反應在他眼中演繹的是一個固定的概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