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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羽咬唇，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他便明白了建隆帝讓他長在太后宮的用意：建隆帝要養廢了他，讓他的心徹底向著皇家。

    烏家人不信任他，是應該。若是易地而處，他也未必信得過自己。

    烏老將軍卻把烏家第三代唯一的希望——烏桓的后背，交給了他。

    烏老將軍拉下三個兒子神牌一排的一塊紅布，神牌“烏鐵崖”三個大字刺疼了烏羽和烏桓的眼。烏老將軍未做解釋，此番漠北血戰，烏家定不能全身而退，建隆帝不會坐視烏家崛起，所以他這一戰勝利后，戰死沙場乃是最好的結局。

    只有這樣建隆帝才會消除對烏家的戒心，年幼的孫子們才能護住幾百號族人，待新君繼位，烏家還是那個烏家！

    烏桓早有準備，一臉悲愴。

    烏羽瞪大眼睛，“我死夠了，老爺子何必也賠性命!“

    “你的命還不夠分量。”烏鐵崖撫摸著三個兒子的神牌，低聲道，“有老夫在，斷沒有眼睜睜地看著你命喪沙場的道理。烏羽，這一戰老夫不求你殺敵多少，只求你全身而退，可明白？”

    “我不明白！”烏羽淚如雨下，“我回來做什么？在皇家人眼里我身流著烏家的血，在烏家人眼里我身流著皇家的血。整個世間沒有我烏羽立足之地，還不如死了痛快。”

    “大哥……”烏桓想勸阻，烏鐵崖卻直接一個耳光重重打在烏羽臉，聲硬如鐵，“我烏家人，可騎射不精，可戰術不濟，但絕沒有在戰場求死的懦夫!“

    烏鐵崖打完，又扶正烏羽，指著他爹烏正平之下的神位，“這里將來是你的位置。晟王已答應老夫，定會讓圣下旨，準你已義子之身入烏家祖籍。烏羽，我的孫兒，爺爺已老，活不了幾年了，烏家的榮耀落在你和烏桓的肩，你們萬不可折了烏家的鐵骨！”

    “烏桓雖你力氣大，你功夫好，甚至你更善沙場謀略，但他太年輕，看不透官場的爾虞我詐，看不透圣意。在這方面烏家無人及得你，烏家的將來，缺了你和烏桓哪個也不行。爺爺這一輩子，便是吃了這個虧，才落得如此下場。”

    烏羽從來沒想過老爺子會表揚他，而且是在這樣莊重的場合。烏羽臉疼心暖，“算是如此，您也不用……”

    烏鐵崖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

    烏桓提醒烏羽，“大哥，你還未正式給爺爺磕頭認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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