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君臣(中)-《宰執(zh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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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這是唐雎的說法。
當(dāng)然,‘伏尸百萬,流血千里’這八個字肯定是夸張了,至少大宋的皇帝,除了開國時的太祖、太宗,其他幾位天子,內(nèi)有自己受到的教育影響,外有儒門群臣壓制,怒極了也做不到伏尸百萬和流血千里。
不過正面面對大宋天子怒,除非是理直氣壯兼之膽略過人,少不了雙股戰(zhàn)戰(zhàn),汗出如漿,更有直接嚇暈過去了的例子。
至于宰相之怒如何,唐雎沒說。但是在大宋,宰相亦能掌控尋常臣僚的前途,乃至身家性命,一旦怒起,正當(dāng)面時,也少有人不心里打幾個顫的。
前幾日,章惇對一個循例上京來述職的知縣的報告不滿意,當(dāng)面訓(xùn)了兩句,弄得人癲癇病,就在都堂廳中口吐白沫,最后不得不叫了翰林醫(yī)官過來搶救。
韓岡口舌不饒人的時候也不少,被他訓(xùn)斥過就嚇得只知道請罪,連正經(jīng)交流都做不到的小臣,隔段時間就有一個兩個。能在他面前言笑不拘的大臣,更是一只手都能數(shù)出來了。
今天才開口,就被韓岡兩句賭回來,趙煦心中已是怒極,卻是做不到流血千里,連作也不敢。
但面對怒的宰相,他也經(jīng)歷得多,也不至于被韓岡一沖,就亂了陣腳。
“楚國公功高當(dāng)世,近世唯有韓琦可比,韓琦封王,楚國公如何不能?朕之皇后,又是楚國公的女孫,皇后父祖,皆可封王,亦有成例可循。朕欲王王氏,蔭庇楚公一門,相公覺得有何處不妥?!”
趙煦在韓岡冰冷的視線中越說越是流利,最后甚至大起膽子,直接質(zhì)問韓岡。
沒有人附和,更沒有人為之激動。
盡管皇帝好似再為王安石抱不平,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沒有實權(quán)的皇帝,卻來挑戰(zhàn)權(quán)相,就像鼠兒挑釁老貓一般自不量力。
看著此刻的韓岡,就讓人感覺正有雷霆蓄勢將。
王栴、王檀不約而同的都縮了縮身子,更外側(cè)的王家子弟,更是紛紛向后挪了一步半步。沒有誰想被卷進去誤傷到。
但韓岡沒有作,他仿佛站在九霄云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靜靜地聽完趙煦的一通辯解和質(zhì)問。片刻之后,緩緩開口,“請陛下回宮?!?
韓岡不想再理會趙煦。既然已經(jīng)確認(rèn),趙煦并沒有變得老實聽話,那他就得繼續(xù)在宮中待著。
這兩年趙煦老實了,都堂方面也就沒有再針鋒相對,而且對他的聽話,給予了相應(yīng)的獎勵。這一次讓他出宮來,便是其中一條。沒有想到,才松了松脖子上的鏈子,就回頭張口,又要咬人了。
韓岡沒有反咬回去的想法,更沒心情在言辭上爭執(zhí),他是權(quán)相,就有權(quán)相的處置手法。
放趙煦出來,是他的一句話。收趙煦回去,同樣也只要一句。
聽到韓岡的話,跟著趙煦的幾名內(nèi)侍中,就有兩人一左一右快步上前,一把包夾住趙煦。低頭俯,恭聲道,“請陛下回宮?!?
相對瘦小的趙煦,兩內(nèi)侍身材高大,將皇帝一夾,幾乎就將他給架了起來。
趙煦一下慌了神,好不容易占了點優(yōu)勢,他還想好生的跟韓岡辯一辯,但韓岡竟直接叫了身邊看管他的人來。
熟悉的氣息,喚醒了長久以來的記憶。這些年受到的遭遇,讓他不禁尖叫起來,“你們要干什么?!”
“請陛下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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