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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官家的陰私事，一向是朝野內(nèi)外傳言的重點。

    沈括怕老婆，所以兩個兒子都被趕出家門。狄詠要不是怕老婆，女兒怎么會給趕出門去？其實都是一路貨。

    “相公最是念舊，要不是當初在隴西有一份人情在，如何會幫著照顧沈樞密家的兩個兒子，現(xiàn)在一人一個進士，要是沒相公照顧，哪里能看到這一天？”

    韓中信這話說得過于露骨，可童貫也就點點頭，恍若理所當然。

    當朝宰相寒微之時便與之結(jié)交，童貫如今的地位，少不了韓岡在背后襄助。否則以童貫的資歷，哪里來的那么多軍功給他？又不是王太尉那一系的，跟著出門就能平白得軍功的好事，宮里面哪個內(nèi)侍不愿插上一腳？可就是沒那個命。童貫自知要感謝誰。

    “聽說圣瑞宮那邊已經(jīng)定下了皇后的人選。”韓中信忽然道。

    童貫身子一震。

    朱太妃原本是屬意王安石的孫女，但這么多日子了，韓岡和他的派系都沒有出面反對王安石的孫女，所以朱太妃如今對狄家的女兒熱情了許多。

    而韓中信提起此事，怕就是韓岡在后面說話了。

    當真要讓內(nèi)侄女做皇后？童貫不明白韓岡的用意，但他明白自己該怎么做。

    “太妃這半年上的確操勞了許多。不過這件事，太妃說的不算，太后和相公們說得才算。”童貫舉起千里鏡，“其實這邊也能看見內(nèi)東門小殿……相公們已經(jīng)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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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大婚，當在明年。這皇后的人選，雖說還要幾個月的教養(yǎng)，但其實已經(jīng)可以定下來了。

    待群臣行禮畢，向太后便開門見山。今天她招眾宰輔入內(nèi)詳議，便是為了此事。

    韓岡卻狐疑的用余光看著屏風后，似乎不止一人在屏風后落座。

    ‘是朱太妃？’

    韓岡猶疑，章惇隨即接口，“可是王旁、狄諮二人之女？”

    朱太妃都沒隱瞞過自己的喜好。還沒到最后階段，再過兩月，將候選淘汰到十人之內(nèi)，那時候才是真正的挑選。但她早早的便把自己的傾向展露了出來，使得外界已經(jīng)確定了皇后的候選人名單。

    “正是。王、狄二女子，品貌性格都是上上之選，他人所不能比。王老平章元勛故舊，狄青亦是勛臣，皆是好門戶。”

    向太后說得很鄭重。

    王、狄二女，她也覺得很不錯。盡管不是她本人的選擇，但朱太妃推薦到她面前，也是經(jīng)過一番挑選的。而且選擇她們，總比自己選一個自己覺得合適的，日后卻被廢了的皇后要好。現(xiàn)在挑選皇后的是皇帝生母，日后即使跟自己斗氣，也不會禍害了人家女孩兒。那樣簡直是造孽。

    章惇道：“陛下，禮須夫婦所生。狄氏女嫡母悍妒，女生三歲而逐其所生，今鞠于伯氏，將以所生為父母？將以所養(yǎng)為父母？”

    這個問題，向太后與朱太妃商議過。聽了，她便說道：“三歲上已過房。”

    章惇立刻回道：“女子無過房之說。”

    屏風后稍稍靜了片刻，似乎有人在對向太后說了什么，過了片刻，太后的聲音方才響起：“……若做狄詠女，以狄諮主婚如何？”

    章惇沒回話，卻是鄧潤甫出面：“故無此禮！天家事，當循禮，不可如小民。”

    向太后道：“不得已，則無奈何。”

    鄧潤甫隨即反駁，“以國家之盛，豈宜作不得已事？”

    “韓相公，你看如何？”

    被兩位宰輔接連反駁，向太后開始避而不談，另找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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