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哦?”王玨拖長聲調(diào)的一聲感嘆,“你那二郎不是相公家的衙內(nèi)?” “二郎又什么時候說過不是了?”老都管用袖子撣了撣床鋪,彎下腰,“二郎,坐?!? 精乖的老家伙。 王玨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陣王德,看作派倒像孫子似的服侍那公子哥兒,裝得不可謂不像。但說不準,他才是親爺爺,沒看小騙子對那老蒼頭么恭敬聽話? 哪家十四五歲的小子不招人嫌,自家的兒子也差不多這個歲數(shù),自己面前老實些,到了下人面前——其實家里就兩個下人,還是從家鄉(xiāng)里帶來的族親——立刻變得肆無忌憚。宰相家的兒子,可能會老實聽話,但不可能這么老實的聽仆人話! “前些日子,本官審了一個案子?!蓖醌k輕輕搖起折扇,笑著說道:“人犯抵京后便自稱來自華山,陳摶老祖嫡傳,身有長春方,能駐顏不老?;盍艘话俣嗄?,看起來就像三十多歲。有人登門拜訪,先出來了一個胡須花白的老頭子迎客,迎進門后,那人犯出來,先大罵那老頭兒一頓,回過頭來,就對客人說,這逆子一貫懶怠,修煉不勤,才八十多歲就老成如此模樣?!? “客人一瞧,老頭八十多,其實也就五六十,偷懶都這么有效,認真練了又會是什么樣?看看那一百二十多的老神仙就知道了。一時間引來了多少人要學那長春方,甚至引動了好幾位宗親。 “只可惜他的事見了報,偏偏就惹動一群從不信鬼神的氣學門生,上門刨根問底,卻現(xiàn)他連陳摶老祖的《太極圖》都不會知道,就這么給拆穿了。到了公堂上一審,卻現(xiàn)那老頭子才是父親,那神仙竟是兒子?!? 王玨習慣了在公堂上黑著臉,口才并不算好,但他說的這件事,京城中知道的不少。而且類似的騙子,在京師里面從來都沒斷過。如果把用長明燈騙香油的賊禿們算進來,那就是數(shù)都數(shù)不清了。 “這位衙內(nèi)。”王玨如同老貓逗鼠的看著韓鉦,“你對家仆是不是太恭謹了一點?” 這下是抓住真把柄了,王玨笑瞇瞇的盯著韓鉦。 韓鉦渾沒在意,“家嚴有言,待人須有禮。何況王公公還是家慈的奶公。難道王刑詳是以法治家?這可真是稀罕!” “二郎!”老都管先回頭瞪了韓鉦一眼,這么不小心,如果沒人在旁邊看著,家里的老底都能給漏個精光。轉(zhuǎn)頭又對王玨道:“去了泗州的鐵路衙門自然水落石出,你又急什么?難道還怕我們逃下車跑了不成?沈樞密或許不一定在泗州,但方判官肯定在衙門里。想必你們也知道,方判官是哪一家出身!” 方興! 鐵路衙門,有兵權(quán),有財權(quán),有事權(quán),還有法權(quán),主事的還是西府中人,除了兩府和廷議,根本都不用理會其他人。 沈括因為要負責督辦鐵路,得四處巡游,所以不能留在泗州。所以主持鐵路衙門一應公事的,便是做判官的方興。 也許車中做護衛(wèi)的士兵不知道方興這個人,但領(lǐng)著他們的小校卻不可能不清楚。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也不知得繞過幾層,才能與之對上一句話。 所以車掌很快就出現(xiàn)在了這節(jié)車廂中。 看到車掌過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有的認為韓鉦是騙子,也有人認為不是,而老都管卻不管不問,“前面三號、四號車廂,究竟是哪家的???” 車掌被老都管給鎮(zhèn)住了,老頭子威風得很,到了他面前連一聲客氣話都沒有。 車掌低聲道:“是去太平州做通判。” “原來呢?” 車掌搖搖頭,這種消息他不可能知道。也沒人會拿出來隨便亂說。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