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更化同風期全盛(上)-《宰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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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換個話題。”韓岡不逼著章惇了,“太皇太后的謚號也該定下了。”
章惇聽了,就感覺頭疼起來。
之前向太后曾經想過,不給太皇太后上謚號,甚至不讓她與英宗合葬。
但蘇頌領頭,宰輔們一陣苦勸,才把太后勸住。
向太后雖然對她的姑姑銜之入骨,但也不得不承認臣子們說得有道理。這么幾年都忍下來了,對太皇太后禮數就沒怎么缺過,已經是最后一步了,難道要功虧一簣不成?
英宗皇帝只有一個皇后,先帝更是太皇太后肚子里出來的,怎么可能在禮數上欠缺太多?
所以依然是合葬,謚號也交給太常禮院來擬定。
真宗的劉皇后,謚號是章獻明肅,仁宗的曹皇后,謚號是慈圣光獻,現在的太皇太后的情況太特殊,謚號就不免讓人費神了。
按照最低標準,只要在出殯前將謚號議定就夠了。但實際上,太常禮院不可能將事情拖到那么后面,過去擬定謚號,甚至廟號,都是幾天之內就交上來。太常禮院接到這份差事后,一直就沒個回信。
“這件事,子厚兄你如何看?”
“在太后面前我已經說過了。臣子議天子謚,尚不為君父隱,桓、靈可證。太皇太后所作所為,人所共知。其傳,秉筆直書,其謚,依實而論。”
“這樣啊。”
“玉昆,這句話你問過幾個人了。”
“除了子容相公和子厚兄你,其他人還沒問過……”
“要是問了,大概會跟國子監一樣吧,兩邊打起來吧。”
韓岡搖頭笑,其實沒有章惇說得那么恐怖,國子監打起來次數并不多。
國子監中,有氣學和新學兩派,各執一端,每日相互攻訐不休。盡管講師幾乎都是新學成員,可氣學如野草一般,在荒野之地茁壯成長。當然,論起勢力高下,自是新學一派更占優勢。但有蘇、韓兩宰相把持朝政,氣學人數雖寡,卻也沒有哪個老師敢用手上的權力去打壓他們。只是國子監是新學的自留地,所以最后科舉,韓岡多也會設法多奪幾個名額,
“國子監也不是沒有人。”韓岡猝然問道,“子厚兄,你可知道秦少游?”
“秦少游?”章惇一時茫然,難道是名人?但他所認識的秦姓的名人中,沒秦少游這個人。
“‘山抹微云’。”韓岡提示道。
章惇登時恍然:“‘豈在朝朝暮暮’的秦觀?他不是字太虛嗎?”
“聽他說是前兩年改的。”
“‘務外游不如務內觀’?”
這是《列子·仲尼篇》中的一句,秦觀的字與名正好都在其中。名字出自子部,章惇之博學,
韓岡搖頭,“他自陳是欲學馬少游,故而改太虛為少游。”
漢伏波將軍馬援的堂弟,勸告志向遠大的馬援時,曾留下一段名言,‘士生一世,但取衣食裁足,乘下澤車,御款段馬,為郡掾史,守墳墓,鄉里稱善人,斯可矣。致求盈馀,但自苦爾。’——士人一生,吃飽穿暖,有車有馬,守鄉為吏,造福鄉里,便可算是圓滿了,若是追究更多,只是自尋苦惱。
獨善其身的想法,在自覺不遇的士人心目中,有著很強的共鳴。秦觀屢考不中,又受連累而不得科舉,年屆四旬仍只能在國子監中游學,雖然說已經得到了韓岡的看重,可在少年即聞名鄉里,長成之后更以文學知名的秦觀而言,如今的境遇,豈能沒有懷才不遇的無奈。
“太虛為天,以觀天為名字,心不可謂不小,如今到底是知道自己是何人了。當初他投于子瞻門下,吾也曾與他見過幾面,還得到他的幾部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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