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而軌道正是縮短了國內(nèi)各路的距離，即使只能連接到幾個靠近邊境的大州，也能給吞并異域和鎮(zhèn)壓邊地叛亂節(jié)省大量的時間。

    呂嘉問臉色陰沉下來：“這么說來，南洋、西域之類的話，只是幌子嘍？！”

    “是二而一，一而二，相輔相成。南洋、西域、西南夷，不論哪一處，都不需要動用太多的兵馬。朝廷即使在攻打遼國之余，都能騰出手來攻取其中一處。只有軌道這一件事，才能夠讓朝廷沒有余力去攻打遼國。”

    “鄭國渠？”王安石抬起眼，問道。

    章惇點(diǎn)頭，“正是。”

    曾孝寬、李定和呂嘉問都沉默了下來，如果韓岡如此提議，就不可能輕易擊退他。

    戰(zhàn)國末年，秦國國勢如日中天，虎視關(guān)東六國，韓國正當(dāng)虎口，遂遣水工鄭國入秦，游說始皇，開鑿河渠，連接涇水、洛水，以灌溉關(guān)中。雖然這是想讓秦國的國力消耗在龐大的工程上，但鄭國渠，最后也讓秦國取得了更大的優(yōu)勢。

    曾經(jīng)與韓岡交好的章惇，很清楚韓岡有著屬于他自己的一套治國方略。一旦他主政，可不僅僅是將新法修修補(bǔ)補(bǔ)，也不會只是去推動修筑軌道。鑄幣局和國債都只是冰山一角。

    今日之事，韓岡隱藏在后面的到底是什么？章惇現(xiàn)在唯一能夠確定的，必然是與韓岡的那一套方略有關(guān)。可到底是什么，會拿出哪一件來，他與一群人聚在一起，討論了半日，自覺還是一頭霧水。

    “無論如何，國是都肯定要改動了。”章惇提醒王安石，“秉國，人之所欲，何人能無動于衷？”

    熙寧六年時，因市易法一事，王安石受到了舊黨瘋狂的反撲，當(dāng)時先帝趙頊也覺得廢了這條非議最多的法令來安定人心比較好，但王安石堅持不退讓半步。因為在他看來，這就像是遇上洪水的大堤，即便只有一處涌水的小洞，接下來也會造成大堤整體崩潰。

    不能像過去那般倔強(qiáng)，國是雖不是呂嘉問主持的市易法，可韓岡拉攏來的重臣們也不是舊黨。

    韓岡提議由重臣推舉兩府宰執(zhí)的人選，最后的決定權(quán)還是在太后手中。幾天后的共商國是，最后拍板的依然還是太后。也許新黨局勢占優(yōu)的情況下，太后不敢一意孤行，但萬一兩邊相當(dāng)，她必將支持韓岡。

    必須舍棄一點(diǎn)，然后最根本的那一部分才能保存下來。

    章惇相信王安石能夠了解，只是他不知道王安石會不會退讓。

    書房中，一時之間靜了下來，幾人都望著王安石，看他如何回答。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