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過話說回來。”韓岡說道,“章子厚去家岳府上,會是什么結(jié)果還說不定,或許比我們想的要好也說不定。” “章子厚若當真無意,就不該去令岳的府上,至少去之前該派人過來說一聲。” “上門歸上門,買賣不一定能成啊……”韓岡道。 “兩頭喊價,價高者得,這是買撲啊?”蘇頌哼了一聲,“當真如此,倒可謂是撲樞了。” 韓岡失聲而笑,性格敦厚的蘇頌嘴巴刻毒起來的時候,也分毫不輸人。 買撲是從國初延續(xù)至今的包稅之制。對酒、醋、陂塘、墟市、渡口等處的稅收,由官府核計應征數(shù)額招人承接,是為買撲。而買撲的過程中通常會有兩家或多家競爭,一般是以價高者得。 章惇先從韓岡這里得到了晉身宰相的許諾,掉過頭來就拿著韓岡的報價去了王安石那邊。看到韓岡的報價,王安石怎么敢不拿出點好處來安撫章惇?但這樣的做法,的確是跟買撲別無二致。 軍班出身的狄青做了樞密使后被稱為赤樞——赤佬的赤;而先附和王安石而得以拜相,后又奏請廢除制置三司條例司,所謂得魚而忘荃的陳升之則是被稱為荃相,加了一個章惇的撲樞,可謂是鼎足而立了。 “不過,玉昆。”蘇頌放緩了聲調(diào),“不必著急啊。令岳與頌一般年紀,垂垂已老。呂、章二子亦早非新近,日暮不遠,你卻青春正好,不必急于爭一時短長。” “子容兄肺腑之言,韓岡必銘記在心。只是……” “因為令岳?”蘇頌問道。 在外人看來,才三十出頭的韓岡的確有的是時間,現(xiàn)在還是打根基的時候,再有一二十年的時間,氣學根基已固,整個朝堂局勢都在他的影響之中,那時候,還有新黨什么事? 韓岡本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無論是在樞密院還是在政事堂中,都沒有太多的爭權(quán)奪利的行為。可惜王安石也明白這個道理,總想著讓遏制氣學的展,還竭力培養(yǎng)呂惠卿這個接班人,盡其可能的不讓韓岡和氣學出頭。 “不如直接呈與宮中,請?zhí)笞鰶Q斷。” 韓岡搖了搖頭,“邊地不穩(wěn),總得有人在河北坐鎮(zhèn)。章子厚不愿去,只有呂吉甫了。實在找不到人,請動太后也沒辦法。” 蘇頌嘆了一口氣,韓岡不想過多的借助太后的力量,從他提出推舉宰輔一事上,就可見一斑。否則輕輕松松就能回到兩府之中,何須那般麻煩。 兩人正說著,一名伴當匆匆而來,在韓岡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韓岡雙眉一皺,對蘇頌道:“章子厚出來了。” “可還真夠快的。”蘇頌驚訝,問道,“是不歡而散?” 韓岡笑道:“這可打聽不到了。” “玉昆你覺得會是哪般情況?” 韓岡想了想,“往好處期待,往壞處準備。” 蘇頌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的確是要往壞處準備,否則他跟蘇頌在一起商議做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