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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韓岡給向太后推薦了去黔州的將領(lǐng)人選，這件事只要樞密院那邊不反對，基本上就成了定局。

    但樞密院那邊肯定還要爭上一爭，這跟交情無關(guān)，章惇也好、蘇頌也好，在他們的那個位置上是不能不爭。

    不過現(xiàn)在這件事算是可以放下了，向太后也在說，“這件事就先這么辦吧，等明日跟章、蘇二樞密說一下。”跳過了依然在任的曾孝寬，太后又道“不過明天此事傳開，御史臺恐會說黃裳生事了。”

    “西南夷雖為蠻夷，亦是宋臣，其治下百姓，自然是皇宋子民。若其流離他鄉(xiāng)，罪在本鄉(xiāng)父母，豈在收留他們的州縣官身上。若御史臺以此為由彈劾黃裳，臣不知是何道理？”

    “都能像參政這么有見識就好了，朝中糊涂得太多。”太后嘆了一聲，又問韓岡，“參政，運去關(guān)西的虎蹲炮沒問題吧？”

    “已經(jīng)如數(shù)出。連同配的藥包與炮彈，自入秋后，已經(jīng)去了十批，共計三百五十門，樞密院前日也說，皆已配各部，目前正在日夜教練之中。”

    “其他火炮呢？”

    “都按照預(yù)定的計劃在生產(chǎn)，年前的生產(chǎn)數(shù)量足以讓神機營再增加兩個指揮，陛下可以放心。”

    “軍器監(jiān)有參政看著，就讓人放心多了。”

    太后贊了一句，韓岡欠身一禮，緊接著就等來了老問題，“那萬斤的重炮還是不行嗎？”

    “還是只能做禮炮。”韓岡回復(fù)道，“現(xiàn)在能做禮炮，因為不要射炮彈，填充的火藥減了許多，真要上了戰(zhàn)場，太容易炸膛了。看起來得等局中的工匠再歷練一陣，技術(shù)再上一層樓才行。”

    不需要射炮彈的火炮，炮管壁就不需要太厚，只要口徑夠大就可以了。想要鑄造出能將百斤炮彈射出兩三里外的重炮，現(xiàn)在暫時還做不到。可僅僅是樣子貨，這就很簡單了。又不像鑄鐘一樣，還要在模具上刻上經(jīng)文、紋上圖樣，外表的裝飾一切從簡，連結(jié)構(gòu)也簡單到一根圓筒。以青銅的韌性，加上減少射藥的裝藥量，兩門專用的禮炮，代替了之前的小口徑火炮，成為重要的禮器。盡管沒有造出個實際能用在戰(zhàn)場上的重型榴彈炮，能弄出個禮器來，也不算是浪費朝廷的錢糧。

    向太后嘆了一口氣，她對火炮十分看重，對于威力更加強大的新型火炮，實在是迫不及待了。但韓岡都說要等，那就的確是沒辦法。

    “對了。今天沈括過來說了，各路州縣的磚石雖然還沒有運到，不過京西那邊的青條石已經(jīng)開始向京城運送，應(yīng)該可以開始先動工了，這個冬天能修一點是一點，沒必要浪費時間。”

    “要說修筑之事，臣不如沈括。既然沈括說可以先修起來，當(dāng)可以先開工了。”韓岡道，“等這一次修補完成，增加了炮臺，還有包墻的磚石，東京城當(dāng)可不懼任何外敵。”

    “還要兩年時間，真是夠久的。”太后又是一聲嘆。

    “是陛下仁心，不愿擾民，否則征用百姓，就會快上許多。”

    由于要在外城增添四十五處大小炮臺，整條外城城墻都要大改，京師的護城河也同樣要進行開挖和增補，沈括身上的任務(wù)很重。不過沈括想要修筑的環(huán)城軌道，則是給否決了，技術(shù)上的難度可以克服，但運行上的問題實在太麻煩，也就是因為少了這一樁工程，才能夠在兩年內(nèi)完工，否則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

    “加筑城墻并非急務(wù)，遼人也攻不過來，只是為日后考慮才加筑的。還是不要征太多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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