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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惇在后面盯了幾眼之后，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了一些。

    除了殿試的考題，應(yīng)該不會有別的需要在路上就討論的問題了。

    更重要的，是方才迎面來風(fēng)時，章惇聽到了前面幾句斷斷續(xù)續(xù)的話，盡管很模糊，不過已經(jīng)足夠用來確認(rèn)了。

    韓岡想要借以揚氣學(xué)，他的目標(biāo)不可能僅僅是殿試，之后的御試也肯定不會放手。

    不知在他的主張下，會將殿試的考題變成什么樣。

    如果韓岡所出的試題不能服眾，對前兩天還堅持將蹇周輔等人趕出京城的韓岡來說，就是最大的諷刺，對氣學(xué)，也同樣是一個打擊。

    當(dāng)然，要是太后自此之后，一直都堅持讓韓岡出題，恐怕也沒人愿意犧牲自己的前途，而與韓岡的考題頂撞到底。

    章惇揚了揚眉，他現(xiàn)，又走了幾步之后，韓岡和韓絳的神色變得更加嚴(yán)肅了。

    到底說到了什么？

    對韓絳與韓岡的對話，章惇想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些，不過這一回，不論風(fēng)怎么吹，都沒有迎面而來的風(fēng)向，章惇也便沒能再聽到前方兩人的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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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

    停了片看，韓絳點頭，明白了韓岡的用意。

    在熙寧三年之前，進士殿試要為詩、賦、論各一，更早一點，是只有詩賦各一，而沒有論。熙寧三年的殿試上，才變?yōu)榱思兇獾囊坏啦邌枴Ｈ缃駨囊活}再變回兩題，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也許對考生們來說是大事，但在體例上，沒有問題。

    “但既然有兩道題，便會分出輕重。”韓絳邊走邊說，“昔年殿試上需為詩賦論各一，其中以賦為重，論次之，詩最末。只要賦寫得好，詩、論即便僅僅中平，也能拿狀元。反過來說，賦中有過，就算詩、論再佳也無濟于事。玉昆你的岳父，就是在賦中寫了‘孺子其朋’，因而丟了狀元。你岳父當(dāng)時寫的論與詩，事后流傳出來，做了狀元的楊審賢比不了，可一樣沒用。”

    韓絳說著，笑了一下，“這個例子其實不太恰當(dāng)，仁宗皇帝閱卷前，令岳還是被排在第一的。不過本朝多少狀元，皆是以賦奪魁，遠(yuǎn)的有王文正曾的《有物混成賦》，稍近的也有章衡的《民監(jiān)賦》，恐怕玉昆你也聽過、讀過，而以詩、論奪魁的，玉昆，記得幾個？”

    他說著，回頭看了一下走在側(cè)后半步的韓岡，就見韓岡默默地?fù)u頭。

    韓絳莞爾一笑，能教訓(xùn)韓岡的時候當(dāng)真不多，“玉昆，如果你想要多加一道題，這想法雖好，但恐怕就會變成詩賦論的翻版，考官與考生，都只重其一，另外一題，就不會太用心。”

    “韓岡另有一點淺見，想供相公參考。”韓岡胸有成竹，解決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實在太容易，“以韓岡所想，不如以百分為滿分，兩道試題或六四，或七三，又或各居其半，待判卷之后，將兩道題的得分加起來就是，總分高者優(yōu)勝。這樣給進士排序也簡單。”

    后世考試，韓岡經(jīng)歷得太多，一個百分制，就能解決韓絳的問題。只要將他所出的題目，折合進總分中，看哪個考生敢于放棄其中一題？

    就算是三七開，韓岡的考題只占三十分，但對于考生們來說，另一道題做得再好也只可能拿到七十分，少了這三十分，或是只拿到了十幾分，就不可能爭得過兩道題都拿到九成分?jǐn)?sh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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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頌離開前面的章惇有著幾步的距離。

    一直以來，蘇頌都沒有打算縮短這個距離。

    對他來說，成為知樞密院事，是一個意外。不過蘇頌并不清楚，對韓岡來說，這算不算是一樁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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