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幸好不是?！睆垊賴@道。

    要真是高門子弟，撞了也就撞了。人活著賠點(diǎn)湯藥費(fèi)，人死了給點(diǎn)燒埋錢，也就這點(diǎn)賠償了。

    天下官官相護(hù)，將事情瞞下來的還是占大多數(shù)，會被捅出去的都是因?yàn)樽约业睦献踊蚴鞘宀_罪了人。

    “對了，前日小弟去喝酒的時候，聽了宣翼軍的李都頭說了，火器局年后就要挑人去操練火炮，在京各軍，但凡禁軍，愿意轉(zhuǎn)去神機(jī)軍的都可以去報(bào)名?！?

    “這事俺也聽說了。”成九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他一貫的好逸惡勞，不想去摻和，“一日雙操，十天才能歇一天，你吃得消？”

    “俸料錢給得多就行。而且這還是新軍額，做得好了升得也容易。九哥你不是說要還賬嗎？日后花用也多，總得多賺點(diǎn)?！?

    “讓俺再想想。”成九猶豫著，去了就有錢，說不定還有權(quán)，只是那份辛苦讓人吃不消，“讓俺再想想?！?

    張勝不催他，反而掀開了斗笠，望著天空：“雪停了?！?

    ……………………

    “雪停了?！?

    韓岡出來時天上還有些米粒般的細(xì)雪，不過現(xiàn)在終于是停了，天空灰不灰白不白，也不知什么時候還會再下起來。

    燒了三天的石炭場大火，昨天就熄滅了。

    不過并不是人力，新任權(quán)知開封府沈括指揮京城軍民做的，僅僅是防止火勢蔓延，真正滅去大火的，還是從前天夜里開始下起的大雪。

    飛雪到了火場上，頓時就化為了雨水。水火相激，立時便是煙霧彌漫，火勢反而更甚，給救火的工作帶來的了不小的干擾。從前天夜里開始，到現(xiàn)在近兩天的時間，東門外都是迷霧鎖城。

    但終究是水克火，雪下的多了，水就積起來了。慢慢地就將火勢壓下，然后一點(diǎn)點(diǎn)的熄滅了。

    雪是灰色的，落到地上很快就堆積起來?？諝庵械臒熚?，被洗去了不少，只是縈繞在鼻端的淡淡味道還提醒人們，前幾天到底生了什么。

    這一場火災(zāi)中，直接因火災(zāi)而喪生的軍民過兩百，受傷的更是數(shù)倍于此。

    也就在這幾天里，京城亂象頻生，開封府抓住的盜賊有百十個，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被當(dāng)場處決的賊人，也有那么十幾名。

    同時為防止火勢蔓延，石炭場周圍被拆掉的屋舍大大小小有上千間，因此而流離失所的百姓有四五千之多，沈括為收拾殘局，忙得焦頭爛額。

    不過這一場大火，留給世人最深刻的記憶，不是這幾百死者，數(shù)千災(zāi)民，而是另外一人。

    起火前的太上皇，起火后的熙宗皇帝。

    一場大火，將離著火場三重城墻的太上皇給順道帶走了，不能不說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有人在廟號謚號中找尋那微言大義，整日琢磨著宰輔們到底是什么打算。有人則干脆認(rèn)定了有陰謀，背地里痛斥宰輔不能匡扶社稷。

    但更多的士子想要問，今年是不是還照常開科取士。大部分人對趙頊大行的原因并沒有太多的非議。

    因炭氣滿門死絕的傳聞并非是市井傳說，而是年年都有的常例，百來人中總有一兩個知道的。何況這一回還有更多的人因濃重的煙霧而病，其中急癥不治的也過一百人了。趙頊在其中，不算特別，只是事后的影響力有別于普通人，不僅是駕崩，還連帶著將天子的形象給拉下來一大截。

    這些是韓岡能夠預(yù)料得到的，只是沒想到東京軍民會這么快就接受下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