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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是騎兵還是步卒，在出擊前都要聚集，就是契丹人也不可能避免。難道要契丹人騎著上陣的戰(zhàn)馬在兩三里地集合，然后沖擊宋軍的陣前？

    度快如賽馬，在長距離的賽事中，經(jīng)常能聽說有賽馬暴斃的新聞。就是普通的兩里、三里疾奔下來，賽馬也都會滿身是汗。若騎在上面的是全副武裝、連人帶裝具有兩百斤的騎手，再好的馬匹都吃不消兩三里的狂奔。

    這就是火炮的好處。直接在極遠(yuǎn)處就打散敵軍的集結(jié)，打亂敵軍的攻擊節(jié)奏。其實類似的事，床子弩也能做到，霹靂砲也勉強(qiáng)可以。但火炮能做到隨軍野戰(zhàn)，床子弩、霹靂砲可做不到。

    霹靂砲，圍城時才能派上用場。八牛弩，都只是在城池的攻防戰(zhàn)中安身落戶。而火炮，適用性就寬廣了許多。比起霹靂砲和八牛弩，更要靈活輕便。

    這還只是試作品，現(xiàn)在就有著媲美霹靂砲和八牛弩的威力，當(dāng)改進(jìn)完成，可能要將這兩樣過去的國之重器，遠(yuǎn)遠(yuǎn)地拋到后面去了。

    郭逵轉(zhuǎn)過來看韓岡，好半天才嘆道：“今日一見，方知宣徽所言不虛。”

    韓岡謙遜的笑了一笑，正要說話，郭逵的注意力卻被韓岡手中的第二張圖紙吸引住了。

    野戰(zhàn)炮的圖紙在郭逵手中，而韓岡手上的圖紙，郭逵本來以為是繪著同樣的火炮，但從卷起的圖紙露出的那一部分看，卻完全不一樣。

    “那是什么？”郭逵立刻問。

    “前面是野戰(zhàn)炮，這一張是步人炮?！表n岡將圖紙展開來，的確不同于野戰(zhàn)炮，沒有輪子，只在前面有個兩腳叉開的支架。

    他指著圖上的作為標(biāo)識的炮手，可以看得出來這種炮很輕巧，不到畫在旁邊的炮手的膝蓋，其實就是后世虎蹲炮，“重量不過四十斤，兩人輪換背負(fù)，或是用馬駝就可以，一個都至少能帶上兩門。”

    “一個都兩門。”郭逵雙眼一亮，考慮了一下，問韓岡，“一伍照顧一門夠不夠？”

    “足夠了?！?

    一伍合當(dāng)五人，但由于空餉的緣故，基本上四人為多，四個人照顧一門虎蹲炮，也是綽綽有余。

    “與弩弓比怎么樣？炮彈射程能達(dá)多遠(yuǎn)。”

    “虎蹲炮若用炮彈，當(dāng)能及百步。不過一般不用炮彈，而是用鉛子的霰彈。十步之內(nèi)，可比得上十張勁弩。重新射也不會比弩弓慢。”韓岡見郭逵皺著眉，情知他沒見識過霰彈，讓人端了一盤鉛子過來，道，“待會兒請?zhí)究匆幌?，就知道了這鉛子的威力了?！?

    郭逵抓了幾顆細(xì)小的彈丸，掂了一掂，知道韓岡所言不虛。霹靂砲也有類似的砲石，用布袋裝一包石子投出去，落地后能讓十幾步內(nèi)的敵軍都哭爹喊娘。

    “怎么不先造？”這虎蹲炮看起來就很簡單，應(yīng)該先造的，而且當(dāng)是大批量裝備軍中。

    “這個得用鐵制，而不是青銅。銅太貴了，用鐵造，壞了不心疼?！?

    這樣的輕型火炮只追求近距離殺傷，火藥裝量又少，不怕炸膛，用鐵鑄應(yīng)當(dāng)沒關(guān)系。而野戰(zhàn)炮，韓岡還是沒把握，暫時還得用銅。等到技術(shù)過關(guān)，再用鑄鐵不遲。

    章惇聽著韓岡和郭逵的對話，主要都是戰(zhàn)術(shù)上的運用，他也懶得插話。

    “哦？那一門野戰(zhàn)炮要多少錢？”

    “一貫小平錢十二斤，炮管是一千一百斤，消耗的物料也就一百貫，在配料上縱有些參差，也不會過一百五十貫。炮架是鐵和木頭，材料最多五十貫。剩下的就是人工和制造的花費了?！?

    “那也不貴啊！”郭逵甚至有些驚喜。

    物料成本才兩百貫，加上人工和制作上的開銷能有一千貫嗎？就是一千貫一門，對大宋來說真不是什么問題。從今年開始，西北那邊的軍費開支要打個大折扣，一千萬也許不到，五六百萬貫總是有的。能造多少火炮，只看工匠們能不能來得及，還有銅料能擠出多少了。

    “是不貴。”

    火炮的制造成本，以及之后的維護(hù)，都要比床子弩便宜許多。取代床子弩是必然。

    便宜又好用，這樣的兵器，沒有誰不喜歡吧……除了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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