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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就是！”

    見到這邊有人聊了起來，還是個看著有些身份的讀書人在問，一群男女就擁了過來，七嘴八舌的數(shù)落起蔡京的罪狀。

    貪墨、受賕不用說，徇私枉法也是少不了的。還有蔡家的家丁去買東西，不是不肯給錢，就是往狠里殺價(jià)，反正是無奇不有。

    這邊一個裝束挺精神的老頭子說蔡京跟韓宣徽有舊怨，恨韓宣徽沒有提拔他判厚生司；

    那邊一個手上抓著佛珠串的老婆子說蔡京是天狗轉(zhuǎn)世，上輩子在天上咬過韓宣徽，結(jié)下了因果；

    蔡渭聽得眉飛色舞，只是半日功夫，流言就變得稀奇古怪起來，雖然不值一哂，卻是有趣得緊。

    愉快的心情，一直保持到蔡渭回到家中，踏進(jìn)蔡確的書房。

    “蔡元長那邊很熱鬧嗎？”蔡確坐在桌前沒動，只是臉稍稍偏了過來一點(diǎn)。

    蔡渭本來準(zhǔn)備瞞著蔡確，哪里想到一進(jìn)書房就被揭破了，小聲道：“兒子只是路過?！?

    “從東水關(guān)路過到舊城右?guī)?？?

    見老子連走了哪里都知道，蔡渭不敢再搪塞，低頭認(rèn)錯，“孩兒知錯了。”

    “算了，以后言行要注意?！辈檀_沒心思在這時候教訓(xùn)兒子，要煩心的事太多。

    “大人，可還有什么事要吩咐的？”蔡渭小心的問著。他一見到蔡確，就像老鼠見了貓，巴不得能早點(diǎn)離開。

    “有，想怎么還賬呢！你能辦？”蔡確很不耐煩，擺手讓一頭霧水的兒子退下去。

    兒子離開，蔡確這才長嘆了一口氣。

    因?yàn)橛放_的事，他欠了章惇和韓岡一個大人情。章惇還好說，他自己有問題才平添了這么多枝節(jié)。

    但韓岡就不一樣了，他在蔡京身上損失太多，而蔡京背后是蔡確——在表面上的確如此，不管是韓岡的損失，還是蔡京的后臺！蔡確也不能當(dāng)做完全跟自己沒關(guān)系，必要的補(bǔ)償還是要給的。

    更何況韓岡還幫著清理了門戶，又幫自己達(dá)成預(yù)定的目標(biāo)。

    蔡確又嘆了一聲，換做是別人賴了就賴了。但韓岡、章惇那個級別就不一樣了。只有地位對等，才有資格作交換。也只有地位對等，實(shí)力相當(dāng)，才會讓他選擇聯(lián)合，而不是對抗。

    韓岡這一回可不是王安石當(dāng)年被舊黨群起而攻時，故意辭官逼天子二選一，而是一腳將蔡京踹倒，然后用力踩進(jìn)爛泥地里。他從來都不喜歡去借助他人成事。這樣的人，蔡確只敢結(jié)交，不敢再輕易得罪。

    膽大妄為，手段強(qiáng)硬，而且極為狡猾。

    只是在殿上時，受氣氛影響，蔡確當(dāng)真以為韓岡壓上了多大的賭注，硬是要保住氣學(xué)的安穩(wěn)。在官位和學(xué)術(shù)之間，韓岡選擇了學(xué)術(shù)，在蔡確看來，的確是大損失。

    不過等到回政事堂之后，聽殿中傳出來韓岡與太上皇后的一番問對，蔡確就全都想明白了。

    韓岡是什么代價(jià)都沒出啊，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在近期重返兩府，現(xiàn)在倒好，世人都以為他失去了很多，反而讓韓岡在名聲上得到了偌大的好處，更省去了以后的麻煩。等到日后韓岡想進(jìn)兩府了，廢除誓言的理由一堆一堆的?？纯茨莾删滟€約，韓岡留下了多少漏洞可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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