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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是個面子問題，章惇并不放在心上，還補(bǔ)充道：“玉昆也是，位在樞密副使上。”

    “不要就此成為故事就好。”

    不過是排位問題，也許有人很在意，但章惇只會覺到好笑。手中掌握的權(quán)力才是要緊的事，一點(diǎn)虛名算得了什么？禮儀上沾點(diǎn)便宜，能更靠近天子兩步，除此之外呢？哪里比得上手握實權(quán)的西府之長？

    “平章也不必?fù)?dān)心。呂吉甫那邊不好說，玉昆處多半會上書，不會占那點(diǎn)便宜。”

    王安石默然點(diǎn)頭。

    韓岡若不肯接受特旨改變班序，那么呂惠卿也不會去接受，到時候又是麻煩。不過這就是要兩府去勸說呂惠卿接受安排，以呂惠卿的性格，這還真難說。

    “實差呢？”王安石又問。

    “吉甫是判大名府，兼掌河北兵馬。至于玉昆……”

    章惇笑了一下，不用多說了。雖然韓岡在京中，但他無意就任實職，只想揚(yáng)他的氣學(xué)，就讓他繼續(xù)做老師好了。跟王安石繼續(xù)打擂臺。這翁婿二人，看起來都不把官職放在心上。

    這是放眼未來，并不爭于一時。

    韓岡既然表現(xiàn)出來了這樣的態(tài)度，其余宰輔當(dāng)然也不會與他為難，不管日后韓岡能憑借他此時的布置做到何樣的成就，可眼下既然不爭，還有必要去招惹這樣的一個敵人？

    也許日后韓岡可以憑借他的名望、地位，甚至是籍貫，漸漸將許多士人收編在門下，甚至日后在明法科外，再加一個明道科也說不定，可日后的事，就日后再說。要頭疼，也是王安石頭疼才是。

    王安石也是默然良久，宰相招女婿，越是才高越不省心。富弼、馮京都是例子，自己偏偏糊涂。

    過了好一陣，他又才問章惇：“這幾件事，已經(jīng)報與太上皇后了嗎？”

    章惇搖搖頭：“還沒有，明天會由子華、持正兩相公跟太上皇后提。答不答應(yīng)，還要看太上皇后的心意。如果有別的安排，到時候再說。”

    朝廷高層的人事安排，宰輔們議論一下，是正常的。不過直接說哪個該做什么官，那就不合適。上奏太上皇后給個意見，等太上皇后回復(fù)后，東西兩府再做決定。這已經(jīng)比過去趙頊在時乾綱獨(dú)斷要好得多，宰輔們暫時都不想繼續(xù)得寸進(jìn)尺。太過咄咄逼人，縱然很痛快，但危險就在其中，遲早會出大亂子，惹禍上身。給太上皇后必要的尊敬，可是萬萬少不了的。

    除此之外，章惇已經(jīng)寫好了奏本，要論西域之功，給王中正以褒獎。向皇后自是沒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其晉升河西節(jié)度留后一事，想必能就此定了下來。另外章惇還想將劉仲武、李信調(diào)回京城，不論是內(nèi)城、外城，都有位置安排他們——京營必須逐步整頓，方可使得無人敢起異心——這兩人都曾是在他麾下聽命，才能、膽略都不消多說，必要時可以作為依仗。

    李信先有功，之后又有過，攻遼大敗，然后郭逵力主，給了他改過的機(jī)會——如果不是因為他背后有韓岡在，怎么可能讓他戴罪立功——又稍立功勛，可總體算來，跟河?xùn)|、陜西的將領(lǐng)們沒法兒比。現(xiàn)在一口氣降到了諸司使中最低的供備庫副使。韓岡現(xiàn)在退下去了，給他表兄一個機(jī)會，也算是示好了。

    不過這些都不需要對王安石細(xì)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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