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韓絳冷眼看著曾布,‘做事前也不多想想。蠢一次不夠,還要蠢第二次!’ 韓絳當年第二次任相時,也曾自請留對。但那一次與這一回不同,當時他是把王安石請回來,就算當著眾臣的面來說,也沒什么好怕的,無人敢于反對。 可曾布今日不同,他的提議有太多能讓人出手阻止的空間,完全不可與他韓絳當年相比。 而且王安石的犟脾氣,曾布了解得還是不夠多。越是用小花招,惹起的脾氣就會越擰。當年吃下的虧,難道都忘掉了嗎? 終究還是個無能之輩!變法時身兼十數職的風光,其實不過是有王安石在背后支撐,自身還是上不了席面啊。 無意多看那廢物一眼,韓絳想知道,皇后會怎么說。 宰輔們當面互駁,非此即彼。一旦定出勝負,輸家必然要請辭。可無論如何,王安石的平章軍國重事是辭不得的,動靜太大了。離開的只會是曾布。區(qū)區(qū)一個參知政事,不會影響太多。皇后如果還想保住朝中有一個體己人,這時候就該說話了。否則已經把身家押上賭桌的曾布就要完蛋了。 最好的辦法還是說一聲今天累了,有事明日具本奏聞。 說留曾布議事,現(xiàn)在也可以不留,這點小事上反口只是小問題。真要讓曾布將他想說的話說出來,他可就要成眾矢之的了,王安石更是絕不會放過。 只是向皇后心中的彎彎繞明顯不夠多,沒有把曾布從危機中給解救出來,“卿家有什么想法盡管說,吾洗耳恭聽。” 曾布瞬息間臉色數變,低頭道:“前日蒙朝廷深恩,官臣第四子紆。惟念臣子年幼,不堪受此重恩。臣父早殤,得長兄鞏教養(yǎng)方得成人。如今兄子綰,學問精粹,性情厚重,然至今白身。臣請殿下恩典,愿將臣子之蔭轉予吾兄子綰,以全臣兄弟之德,臣不勝感激涕零。” 皇后聲音陰沉,“是嗎,就為了這件事?” 韓絳低頭笑了。 曾布反應夠快的,但實質上還是退縮了。 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曾布看來是缺得太多。王安石當年能不顧眾多舊友割席斷交而堅持新法,曾布只是被王安石瞪了一眼就軟了。 真是廢物。 …………………… ‘縮得好。’ 蔡確心中還是松了口氣。 曾布若當著王安石的面提議要召回韓岡,王安石自是會反對到底。 皇后左袒曾布沒關系,但如此一來,王安石可就要辭官了。若是皇后畏懼王安石,反過來就變成了曾布不得不引咎出外。 可無論是王安石這個平章軍國重事辭官,還是曾布這個參知政事辭官,都不可能不告知還在病榻上的天子。 只要皇帝還臥病在床,王安石的地位將穩(wěn)如泰山——畢竟垂簾聽政的只是皇后,而不是太后。但要讓皇帝開口讓曾布辭官,之前一切的謊言卻也將無法遮掩。從皇后到宰輔哪一個都逃不過罪責,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何況到了后來,已經完全分不清是善意的掩飾,還是純粹的不想讓皇帝再接觸朝政。 萬一把趙頊給氣到了,皇后罪過最大,三從四德都不遵守,如何母儀天下?若是沒氣到,那問題就更大了,宰輔們離得遠,還能躲一躲,皇后往哪里躲? 屆時不是皇后把天子給管束起來,就是天子改立皇后。不管會變成什么局面,對已經坐上宰相之位、已經沒多少空間可以晉升的蔡確來說,都不會有太多的好處,反而是危機重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維持穩(wěn)定才是他的利益所在。 這樣撕破臉皮的手段,還是不用為妙。皇后和宰輔們互相妥協(xié),這樣才能維系朝廷的安穩(wěn),也能讓天子安心養(yǎng)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