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司馬光還敢說?” “他又怎么不敢說的?太子太師啊。”黃裳搖搖頭,“這一回就是韓學士都在說想不到。種諤好賭誰都知道,但賭得這么大,還給他賭贏了,這還是頭一次。” “誰也想不到黨項人也打回了興靈。前些日子,還以為他們會跟著遼人一起南下。呂樞密用得好計策!”黃庸嘆了一聲,卻突然神色一肅,湊近了壓低聲:“愚兄也聽說這是種諤的計策,呂惠卿只是適逢其會。哪個是真的?” “還真說不準。”黃裳搖了搖頭,又道:“但依小弟從學士那里聽到的說法,好像都不是。是青銅峽的黨項人自行其事。” 黃裳這件事他聽韓岡提起過,并不是如京中傳言所說,是種諤或呂惠卿的計策。根本是黨項人死里求活的掙扎而已。不敢攻打鳴沙城,卻趁遼軍攻溥樂,偷襲兵力空虛的興靈。甚至在這之前,為了迷惑遼人,還故意放出了要背宋投遼的消息,瞞過了所有人,兩府之中都是始料不及。 “還真是天欲興宋啊!”黃庸拖長了聲調(diào)。 “等攻下興慶府再說吧。” “也就這兩天的事了吧?” 黃庸正說著。遠遠的,街巷上突然起了騷動,黃裳黃庸放下酒杯屏息靜聽,是來自城中心的方向。 聲音由小漸大,一下就傳到了近前。 王師克復興慶府! 黃裳霍然而起,與同樣蹦起來的堂兄相顧無言。 當真將興靈給攻下來了?! …………………… “終于來了?”章惇放下了筆,長身而起,油然嘆著,“想不到真的給種諤做到了。” “遼人在興靈的主力都敗了,興慶府又如何能守得住?”薛向雖是如此說,但心中同樣感慨萬千。哪里能想到種諤竟然能全了兩年前的未盡之功。 從種諤出兵,到呂惠卿為種諤的作為背書,樞密院這邊一直都是抱著看戲態(tài)度。凡事終歸是陜西宣撫司來承擔,功罪與否,都輪不到他們操心。遠的不說,就在十天前,只知道種諤北上的樞密院中,也沒人認為種諤能攻下興慶府,奪取興靈——盡管這時候種諤已經(jīng)坐在興慶府的城頭上,看著城中風生火起。 事前事后,沒有一人能想到種諤僅僅憑借手上的兩三千騎兵就達成了這個近乎不可思議的成就。皇帝皇后沒想到,宰相參政們沒想到,樞密使們同樣也沒想到。就是號稱最知西事的韓岡,他之前也沒說過這一回能收復興靈,反倒是對青銅峽的黨項人關心很多。 奪占興靈,可以說是功勞,但更多的還是負擔。這只是引燃草原的一點火星,接下來究竟是燎原火海,還是就此熄滅,誰也說不清楚。 只要將遼國牽扯進來,任何一樁事都不是區(qū)區(qū)一個邊臣就能承擔得了的。何況還是興靈?宣撫使兼樞密使的呂惠卿都承擔不了!這是宋遼百年紛爭中,最大的一次收獲。但也是徹底破棄了延續(xù)近八十年的澶淵之盟的舉動。同意呂惠卿擔任宣撫使的東西兩府,誰也逃不掉這個責任。 從某種程度上說,眼下這個結果都是兩府放任造成的。種諤獨走不假,但呂惠卿既然為種諤收拾手尾,以樞密使兼宣撫使的身份將責任擔了起來,那么朝廷這邊也要為任命呂惠卿為宣撫使的這一件事承擔責任。 不過這個責任在一開始并沒有多少人放在心上,畢竟呂惠卿是兼任宣撫使的樞密使,一般的情況下,最多也只是將他罷職而已。但奪占了興靈之后,可就是量變引起質(zhì)變了。 “怎么辦?”章惇回頭問道。 “還能怎么辦?”薛向笑著反問,卻是苦笑居多,“前兩天不是已經(jīng)決定好了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