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戰(zhàn)火正炙。 戰(zhàn)局始終沒有打開,一隊一隊的騎兵被投入戰(zhàn)場,卻像是落入了磨盤,轉瞬就不見了蹤影。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冬日晝短,已經(jīng)是午后時分。宋遼兩軍已經(jīng)廝殺了半日之久,這場會戰(zhàn)卻仍看不到終結的跡象。 種建中手持雙刀沖殺在戰(zhàn)場中。鮮紅的戰(zhàn)袍被血染得泛黑,臉頰上的一道長長的傷口,血肉外翻,深可見骨。 呼吸仿佛帶著火,灼燒著喉嚨、灼燒著氣管、灼燒著肺,渾身如同水淋,浸透了汗水。他胯下的戰(zhàn)馬,口鼻中噴出長長的白氣。半日的戰(zhàn)斗,種建中已經(jīng)換過了兩匹馬,這第三匹看樣子也已經(jīng)快要支持不住了。 一刀將對手的右臂斬下,另一把刀隔開了一支流矢,又低頭讓過迎面而來的刀鋒,但背后一聲風響急撲而下,那是鐵锏破風的聲音。風聲猛惡,種建中渾身寒毛豎起,閃避已是不及,埋下頭聳起肩膀,將背甲架起,硬生生挨了這一下。 力逾千鈞的一擊重重的打在了種建中的后背,厚實的背甲被砸得反彎過來,一股腥甜隨即涌上喉間,人也一下趴在了馬背上。胯下的戰(zhàn)馬腰背一沉,希律律的慘叫了一聲。 種建中緊緊咬著牙關,反手揮起一刀,只聽得一聲馬嘶,眼角的余光便看見追在身后的戰(zhàn)馬人立而起,將馬背上的騎兵拋到了地上。 沖得太快了,口角溢血的種建中直起腰背環(huán)顧左右,心中頓時一冷,竟是孤身一人陷入敵軍重圍之中。跟隨著他的一眾騎兵,全都沒有跟上來。周圍的遼兵看著種建中皆是雙眼亮,身上甲胄和戰(zhàn)馬讓種建中如同一顆石塊中的寶石般顯眼異常。 只是絕望的情緒還沒有來得及騰起,下一刻,包圍圈一角上突然亂了起來,一隊黨項騎兵蒙頭蒙腦的沖入了戰(zhàn)圈。 種建中見機立刻靠了過去。黨項話他也能說上兩句,加上身上的將軍甲式樣特殊,這兩日見過的人不少,吼了兩聲,便順利的融入了這一隊黨項軍中,甚至反帶著他們沖散了包圍上來的一隊遼兵,救下來被困的部下。 戰(zhàn)場中央的兩方軍隊已經(jīng)混做了一團,種建中躋身其中,前一刻還是一舉擊潰來敵,下一刻,就轉被人追殺。時時刻刻都能看見騎兵落馬,然后被飛馳的戰(zhàn)馬重重的踏過去。 沒有步兵壓制的戰(zhàn)場,顯得分外慘烈。步調和節(jié)奏已經(jīng)遠遠脫離了任何一方的控制。 當種建中帶著殘部撤回來的時候,口鼻帶血,身上臉上盡是紅色黑色的血漬,分不清是他本人還是從被他斬殺的敵人身上沾上的。他的部下們也是一樣人人帶傷,個個沾血。一隊遼兵追在他們的身后,數(shù)百騎縱馬狂奔,緊緊咬著不放。看樣子是準備趁勢攻入種諤和帥旗所在的中軍。 “亂我軍陣者,皆殺!” 種諤心如鐵石,文然不動。即便侄兒狼狽而歸,被遼軍追在身后,他也只是命令前方列陣的預備隊舉起手上的神臂弓。 種建中很了解他的叔父,并不敢沖擊中軍,一見友軍就要射擊,立刻撥馬轉向,帶著所部殘兵從陣前橫過,縱然有十幾騎轉向失敗連人帶馬滾翻在地,卻也正好把身后的追兵暴露在了鋒矢之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