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此乃被賊人所傷后一時義憤。若遼人肯處置犯界傷人的賊人,我們也可以賠他們的軍巡鋪啊。”韓岡道,“折克仁,到時候重修兩間巡鋪,你愿不愿認罰?” 折克仁聞言喜色上臉,伏地不動:“任憑經(jīng)略處置!” 李憲動了一下嘴,他幫韓岡做橋,卻不想這么輕輕放過折克仁。但看著韓岡的神色,終究還是沒有說什么。 攻入遼境,燒毀巡鋪,折克仁做下這么大的事,使得局勢愈演愈烈,就算他是被射傷了耳朵,但由此重懲也不為過。可韓岡連板子都不打,罰點錢便就此放過——而且按照韓岡的說法,如果遼國不給折克仁的耳朵一個交待,他甚至連賠償巡鋪的錢都不用罰——李憲難道還能跟韓岡頂著來不成?只要局勢不惡化到不可收拾,如何處置折克仁的權(quán)力就在經(jīng)略使的韓岡手上。 “折克仁!你追擊入遼境,這件事沒什么好說的,算不得你的錯。”折克仁躬了躬身,專心聽韓岡的訓(xùn)斥,“但你追至遼境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是遼人的陷阱?是誘你追擊,然后設(shè)伏。西軍就不說了,河?xùn)|這邊與西賊交鋒多年,沒少吃過被誘伏的虧吧?” 折克仁連反駁都沒有,低頭向地,誠誠懇懇的道:“末將知錯!” 放過折克仁,韓岡也沒有想太多。只是小事而已,事情的起因不在他,而且沖突是必然,折克仁只是偶然撞上的。 韓岡又冷下臉:“這幾日出去打柴的士兵,被人傷了兩個,其中一個還死了。這筆賬有機會還得算一算……好了,折克仁,你且起來吧。說說折府州有什么事要讓你來麟州稟報?” 雖然是附帶,但終究不會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折克仁依言起身,謝過韓岡后稟報道:“這幾天,有三百多黑山黨項蕃人南下避難,比起之前數(shù)量大幅增加。知州估計,接下來南下的蕃人可能會越來越多,知州想問一下經(jīng)略,該怎么處置他們?” 韓岡聞言就皺起眉,與李憲對視一眼。自從遼人擊破西夏的黑山軍,直取興靈,就有黑山黨項南下,但數(shù)量一直不多,突然間大幅增加,肯定是契丹人為了控制黑山開始下重手了。 遼人勢大,當(dāng)?shù)氐狞h項人逃難是肯定的。西夏已經(jīng)滅亡了,避往大宋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不過這群蕃人能不能相信,會不會在國中生亂,則是一個問題。而且他們最終人數(shù)會達到多少,則更為關(guān)鍵的。問題的大小,跟人口關(guān)聯(lián)很深,少了還好說,一旦人數(shù)多了,安置他們的地方就要費一番思量了。 韓岡扭頭對李憲道:“黑山的亂事不可能遷延日久,遼人為了盡快解決黑山河間地,轉(zhuǎn)向豐州來,肯定會加大在黑山的動作。南下逃難的蕃部當(dāng)會大幅增加。而且遼人也很可能故意驅(qū)趕他們一起殺過來,甚至混在這些黨項人之中,或是偽裝成黨項人。” 李憲沉吟道:“豐州的兵力看來不夠啊。” “看來要勞煩都知了。”韓岡道。不管怎么處置,手上有足夠的兵力鎮(zhèn)壓局面,讓南下的蕃人老實聽話,這都是要條件。 李憲聞言會意:“休整一日,李憲就領(lǐng)軍北上。” “多休整一兩天也沒關(guān)系。折府州那邊一時還撐得住。”韓岡笑著對李憲說了一句。心道李憲既然北上,看來自家也得往豐州去坐鎮(zhèn)了。 折克行和李憲之間,誰為尊長的問題很難處理。李憲的官位的確在折克行之上,但李憲的職司主要是在征西之役上,豐州之戰(zhàn)他并沒有受到明確的朝廷詔令。而且武將一貫大小相制,如果沒有朝廷的明確詔令,就是一路副總管的號令,都巡檢都可以直言拒絕。這就在兩人之間留下爭權(quán)的可能。 只有韓岡的身份可以鎮(zhèn)壓住兩名實際統(tǒng)軍的將帥,從他的角度來說,也不愿意指定李憲或是折克行代替自己指揮全軍。這是統(tǒng)帥之權(quán),隨便交給閹人或武將,丟臉的將是他韓岡。而且邊境的沖突,更多的是屬于政治的范圍,不需要武將上陣,這是經(jīng)略使的責(zé)任。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