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方興躬身受教,韓岡指著外面的民船,“漕運開通是九月底。而到十一月中旬,京畿的河道就要上凍了。三十天到四十天的時間,能運送多少綱糧入京,就決定了這一次能收到多少功勞。襄州眼下的綱糧有一百一十萬石,這是定例要送到揚州走汴河的。但等到秋天完稅之后,還將有六十萬石入庫。舊年也是同樣要運去揚州,等明年開春汴河漕運重啟之后,一并送入京中。今年就不一樣,有了襄漢漕運。能通過襄漢漕運從這六十萬石里面送多少入京,就看你的本事了。” 韓岡是將今年漕運發(fā)送的工作交給了方興全盤處置,方興明白機會難得:“龍圖放心,下官一定竭盡全力。” 韓岡點點頭,“這件事交給你我也就放心了。辦得好的話,明年我薦你入襄漢發(fā)運司,也便是順理成章。” 方興用力的點頭,臉上帶著興奮和期盼。像他這樣的沒有一個進(jìn)士出身的官員,想要從選人轉(zhuǎn)官已經(jīng)千難萬難,再想從京官晉身朝官,那就更難了。別說是韓岡的幕僚,就是宰相的幕僚,都少有機會能轉(zhuǎn)官。已經(jīng)三十多歲快四十歲的的人了,一造青云的機會就在眼前,哪里可能會放過? 知道方興不可能會懈怠,韓岡也就不會費口舌。輔佐他韓岡開通襄漢漕渠的這份功勞,足夠方興晉身朝官行列了。為了主持襄漢漕運,朝廷肯定要成立一個新的發(fā)運司衙門,方興雖然遠(yuǎn)不夠資格擔(dān)任發(fā)運使——沈括肯定夠資格,就不知道他愿意還是不愿意——但新晉的朝官充任發(fā)運判官,只要加個權(quán)發(fā)遣的前綴,也能勉強夠得上。 韓岡望著舷窗外的粼粼水光,“襄漢漕運一通,荊湖、京西的戶口自當(dāng)曰漸增多,兩廣藉此也能與中原聯(lián)系得更加緊密。看著只是條補充汴河水運的漕渠而已,但實際上,卻事關(guān)天下的百年大計,不得不慎重。” 韓岡眼光之長遠(yuǎn),早已將方興懾服,他很鄭重的再次行禮:“下官明白,一定會慎重小心,盡心盡力。” 在船艙中沒有熱多久,韓岡所乘的官船便到了唐州城外的碼頭上,事前得到通報,沈括已經(jīng)出城來迎接,正站在棧橋上。 “勞煩存中兄久候。” 韓岡下了船便上前行禮,一起一拜,卻對沈括臉上的新傷視而不見。想來沈括也是希望所有人都不去關(guān)注他家后院葡萄架子的事。 “玉昆,襄漢漕渠這么大的事,你可是放得開手!”沈括笑著抱怨,“在這棧橋上等著你到?jīng)]什么,隔幾曰就要幫你跑一次方城縣,可是馬都跑瘦了。” “能者多勞。”韓岡笑笑,又疑惑的問道,“方城山中的軌道,按部就班而已,又無大事,存中兄怎么數(shù)曰一去方城?” “山洪難道不是大事?”沈括反問。 “難道是壞了堤壩,還是毀了道路?”韓岡隨口問著。其實看到沈括臉上的表情就清楚了,要是當(dāng)真發(fā)生這等情況,沈括不會這般輕松。 “七天前,唐州暴雨下了兩曰,方城山山洪直泄而下。方城埡口中的溪水暴漲,差點就淹上了堤壩,幸好兩座木橋修得堅固,在水中紋絲不動。雨停后的幾曰,橋下洪水滔滔,而橋上照樣是車輪滾滾,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這是李誡的功勞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