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呂惠卿毫不客氣的將馮京歸為群小的范圍,言辭中一點也不客氣。 韓岡本是在等著呂惠卿的開價,卻沒想到呂大參當先做的卻是討價還價。但呂惠卿拿起這個話題,卻是看錯了人,也用錯了地方。 韓岡先是搖搖頭,繼而輕笑道:“當朝之人所謀不及長遠,乃是國之不幸。幸而政事堂中有大參在,韓岡也不用擔心。即便大堤一時修不好,有大參坐鎮(zhèn)京中,黃河當不至于為患。” 束水攻沙的治河方略的確是自己的提議,但天子就算不采用,韓岡也不會太過放在心上。開封一段的黃河堤壩已經(jīng)修過了,但洛陽、大名的還沒有完工,而黃河北岸的大堤甚至沒有動工。外堤還沒有修好,內(nèi)堤就更是沒影的事。 韓岡本來就做過預計,整修黃河中段,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力物力,。韓岡不信黃河曰后會不泛濫、不破堤,等到出了事,他的方略還是要提上臺面來,根本不必急于一事。想拿這個當做交換條件,未免太過欺人了。 呂惠卿心中一嘆,果然韓岡不是這么簡單就能收服的。“玉昆任府界提點,所行諸事,安民無數(shù),后人當效之。如今河北流民皆安然北返,在京者已寥寥無幾。讓天子、兩宮安居無憂,此是玉昆之力。” 韓岡謙虛著:“大參之贊,韓岡愧不敢當。上有天子朝廷還有開封府指揮,韓岡也只是跑跑腿而已。” “玉昆卻是太自謙了。”呂惠卿笑道:“玉昆之材,世所罕有,非是一州一縣所能容。” 韓岡身處新黨之中,與呂惠卿和章惇是沒有競爭關系的。年齡相隔太遠,呂惠卿能因為升任參知政事,從右正言一躍成為右諫議大夫,韓岡就不可能。他只能按部就班的一步步走,三十多歲成為執(zhí)政有先例,可未到而立就入政事堂,未免太駭人聽聞了。 既然沒有競爭,呂惠卿當然樂于拉攏扶持韓岡,來穩(wěn)定自己的根基。 只是韓岡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地位不是因為希合上意、附和新法,靠著天子、王安石賞賜而來,而是自己一拳一腳拼殺出來的。舊黨重臣能說當著趙頊的面說呂惠卿等人是新進小臣,但他們的彈章中有幾個敢說韓岡是幸進之輩?不怕天子直接批回去?! 韓岡的一樁樁功業(yè),許多身居高位的大臣都沒能做到,他晉升之速,立國以來難有匹敵,是仗著功勞成就,而不是哪人的看顧。韓岡這段時間來,已經(jīng)受過不少彈劾,但其中的最為激烈的言辭,也只是集中在行事的手段和他的人品道德,而不是能力和功績上。 這就是韓岡的底氣,讓他可以抬眼直面呂惠卿投來的鋒銳視線:“韓岡淺薄之材,為一府界提點尚且不足,惹來眾多議論。到了天子面前,還得先行請罪,哪敢有非分之想。” 他在京府立此大功,擢升入朝本是應有之理,哪有什么必要承呂惠卿的人情?要想來拉攏人,得先拿出點實在的東西來。他也不是只有投靠呂惠卿一條路可走,畢竟他呂吉甫還不是宰相。 韓岡說得足夠坦白,話中之意,呂惠卿不可能聽不明白。 將猛然騰起的不快之意壓在心底,呂惠卿微笑起來,端起茶盅:“玉昆還是這般謙虛。” 一番長談之后,韓岡告辭離開。呂惠卿降階相送,給足了韓岡臉面。 等他送了韓岡回來,一人從屏風后轉(zhuǎn)出,是呂惠卿的二弟呂和卿,“大哥,韓岡此子似有異心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