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臨亂心難齊(一)-《宰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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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林中有騙了同僚幾百兩金器的狀元,有誆騙資助自己考上進士的記女飲下毒酒的學士,這一干人都被士論所不值,律條也照樣是犯了,追究起來,罪名還不輕,但他們一樣升官發財,一點事也沒有——因為他們是讀書人。
即便何闐為兩頃祭田,背宗棄祖,連訟三十年,使有司不甚其擾。打上一頓板子給個教訓,乃是合乎律法。但法理無外乎人情,何闐是讀書人,饒他三十板,不是要照顧他,而是要照顧讀書人的臉面,否則怎么能體現朝廷對文士的重視?
而且更重要的,當初支持何闐的基本上都是白馬縣的士子。要是真的扒光了何闐褲子,露出屁股來打板子,一記記的都是打在之前支持何闐的士子們的臉上。
這又何必呢?
韓岡還要繼續治理白馬縣,那些士子在名義上都是他的學生。韓岡已經通過這一案將他們給懾服,但若是得寸進尺,反而會引起他們的反彈。
這番道理韓岡在信中說得也明白。何闐經此一案,已經聲名盡喪,雖生猶死。這對他來說,其實已經是最大的懲罰。說不定過些曰子也就死了,根本不用板子來幫人上路。律條不是死的,可以靈活選用,何闐的下場已經足以使人警醒,除了官員受累以外,又沒有受害者,就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
又說了幾句,王安石從崇政殿中告辭出來。
回到政事堂,兒子王雱正在廳中等著他。
王雱到了中書過來,是要說著經義局中的公事。王安石雖然提舉經義局,但他基本上不往經義局去,只能勞煩王雱來稟報。
作為宰相,王安石身上的兼著的差事不少,編纂朝廷政令、律法的編敇局,編寫國史的史館,還有就是編寫科舉教科書的經義局,這些文事、政事方面的職司,都是要他這個宰相來提舉。
不論是法律條令,還是國史,又或是國家教材,都是宰相身上的任務——就如《武經總要》,署名的曾公亮,他當時就是宰相;《太平御覽》的主編李昉,當時也是宰相——這是宰相的權力范圍,提舉之位不會交到別人手上。就跟后世國務院的最高領導,許多時候都會兼著某某領導小組一般——官僚社會,古今如一。
不過王雱說是來稟報經義局中的最新情況,其實也只是借口而已,王安石稍稍問了幾句,就放到了一邊。父子兩人談論的乃是事關天下的要事,回到家中都討論不完,要在政事堂中繼續。
現在王安石面臨的情況很是危急。這并不是政斧中事——新黨之中,呂惠卿和曾布之間關系依然緊張,可王安石自問還鎮得住他們。而詩書禮三經的釋義,也差不多快完成了。《詩經》、《尚書》兩部,是自己列出大綱,而由王雱、呂惠卿領銜編寫,只有《周官》一部,是由王安石自己親自寫的。新法的推行還算安定,政事、軍事、財務等方面的變革都是卓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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