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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員們已紛紛退場，但在剛剛結(jié)束了一出鬧劇的戲臺附近，卻有兩人正若有所思的看著韓岡遠(yuǎn)去的背影。兩人身邊，圍著一隊騎兵，各自下馬候著，看他們的身形氣度，都是精兵無疑。能有如此精銳護(hù)衛(wèi)，兩人自非等閑之輩。

    “有風(fēng)骨！”兩人中的年輕人忍不住贊道。

    “好聰明！”大約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也不禁贊了一句。

    對同一人、同一事的評價截然不同，年輕人詫異的問道：“大人這話如何說的？那韓秀才氣節(jié)風(fēng)骨那是沒話說，但聰明可談不上！一個服衙前役的鄉(xiāng)秀才，得罪了一路的都鈐轄，哪會有好結(jié)果？沒聽過向?qū)毿男赜卸鄰V……”

    “你還太年輕！”中年人搖搖頭，“不過那韓秀才看上去跟二哥兒你也差不多大小，可人家的心機(jī)可比你深多了……”

    “……怎么可能……”年輕人眨了眨眼睛，想明白了父親說的意思，卻不肯相信，“韓秀才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知道向安會過來賠禮，而不是帶著一隊家丁來。”

    “所以說他心機(jī)深啊！”中年人嘆著，這樣的年輕人當(dāng)真是不多見，自己年輕時也是差得老遠(yuǎn)，“才智狠辣都不缺，還敢拼命，真是難得！”

    年輕人左右晃著腦袋，韓岡的年紀(jì)與自己差不多，他怎么也不信韓岡的才智出色到能把向安的反應(yīng)都算計進(jìn)來。

    知子莫若父，中年人呵呵笑了笑，道：“韓秀才到底人物如何，二哥兒你去跟他一談便知。”

    “大人要孩兒去跟他談?wù)劊俊蹦贻p人眼睛一亮。

    中年人微微點頭，道：“今晚你就去跟他聊聊罷，看看他的學(xué)問如何。如果真的是張子厚的學(xué)生，能幫一手就幫一手，任讀書人服賤役，總之有辱斯文。若是看著他吃虧不理，曰后到了蔡經(jīng)略面前，也不好意思去見張子厚。”

    “那孩兒直接過去好了。大人你先去歇息吧。”年輕人神色跳脫，巴不得甩開自己的老子。

    “那二哥兒你就去罷。我畢竟老了，比不上你們年輕人有精神。”

    中年人嘆了口氣，眉宇間有著深深的疲憊。韓岡與向榮貴鬧得正歡的時候，他剛好進(jìn)城，卻被堵著了，正好看著一場好戲。中年人長得黑黑瘦瘦，不僅是因為這幾個月來奔波勞碌，他本來也不是身強(qiáng)體壯之輩，今天一天他都在馬上，到此時也支撐不住要去睡了。

    一眾士兵跟在中年人身后去了城中央的知城衙門，那里有專供來往官員們休息的寅賓館，只有兩名士兵留了下來，看他們的動作，像是要護(hù)衛(wèi)年輕人的樣子。年輕人輕輕搖頭，示意兩人不要跟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當(dāng)真如其父所說，去拜訪韓岡。

    ………………

    韓岡、王舜臣一行在趙隆的帶領(lǐng)下在城北的一座營寨中歇了下來。往曰還算空曠的營寨中，此時卻擠滿了商人和他們載貨用的車馬。這片營地，論道理就是成紀(jì)縣往北方各城寨運送糧餉和犒軍物資的車隊規(guī)定的駐扎場地。可這些個商人鳩占鵲巢，竟把營房都占了去。趙隆領(lǐng)著輜重隊在營內(nèi)繞了一圈，硬是沒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

    趙隆看著不耐煩，卷起袖子，就要上前攆人。韓岡一把攔住他，笑道：“用不著動手。讓我和軍將來試試。”

    “給爺爺讓兩間房出來！否則有你們好看！”這是拿著馬鞭唱黑臉的王舜臣在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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