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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又是晴日，顧喬與沈昭再次在山上碰面。

    沈昭驚異地發(fā)現(xiàn)，顧喬對她的態(tài)度溫和了許多，不單如此，時不時還會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

    等把今天的字認(rèn)完，他終是忍不住問道：“你今天怎么了？”

    “啊？沒什么。”顧喬立即尋了個借口切入，“對了，你給我的那錦雞，你都不知道，它不是會飛嗎？我只有把它關(guān)在籠子里，不敢放出來，還要剁菜葉喂它。別看體型不大，吃得可多了，我覺得我哪里是養(yǎng)錦雞，分明就是養(yǎng)了一只祖宗！我能把錦雞退給你不？你拿回去養(yǎng)。”

    沈昭愣住，仿佛沒想到她還要“退貨”，他僵了一下，緊接著語調(diào)冰冷地回道：“那你把它殺了便是。”

    “不是，這錦雞好歹是肉啊，而且是你抓的，就算要?dú)沓裕且驳眠€給你！”顧喬倒是義正辭嚴(yán)。

    “送你便是你的。”

    “那你為何送我？”

    “我……”沈昭一下子詞窮。

    “還有，為何送我藥？”

    沈昭抿唇，又變成了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

    顧喬嘆了口氣，沒說什么，然后拎起背簍，轉(zhuǎn)而講道：“走吧，采藥去。”

    沈昭望著她的背影，總覺得她猜到了什么，但她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氣。

    他可以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向梅氏和顧婆子透露他的處境，卻在面對顧巧兒的時候，莫名地不想要她知道自己的窘迫。

    就好像那一次她站在自家柵欄外，他下意識地縮在了門檻下不讓她看見一般。

    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他最狼狽的時候，可他為何還會生出這種窘迫的心理？

    或許是因?yàn)樗o他糖時，她那一雙純凈無垢的眸子，讓他看見了倒映在其中血污骯臟、弱小羸弱的自己？

    又或許是自尊心作祟，讓他不想說出那些難堪的過往和艱難的處境，把自己放在一個弱者的位置，去博取她的同情與憐憫？

    他也不知道……

    懷著復(fù)雜的心情，沈昭跟在了顧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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