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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蕭陽就是手指探出，在太虛中歪歪斜斜的寫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一個是眾，一個是生。

    眾生！

    “然后呢？”

    怨滅的笑聲響起，“這算什么？最后的告別還是最后的紀念？而且你這兩個字，寫的真的不怎么樣。”

    “是啊，就是不怎么樣。”

    蕭陽點點頭，“但是不怎么樣，才是眾生。”

    怨滅似乎愣了一下。

    “眾生有七情六欲，有善惡美丑，有生有死，可以說眾生的發展史，任何一點進程都充滿了骯臟和血腥，充滿了無盡的仇恨，但在這無盡的仇恨中，也誕生了種種的美好，比如美德，比如各種高尚的精神。”

    蕭陽淡淡道，“或者說的在直白一點，縱觀一切的歷史，所有的歷史，都是一部壓抑欲望的歷史，都是一部眾生抑惡揚善的歷史，雖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是這不代表眾生不追求美好，或者說，眾生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在追求美好，不然的話，怎么可能會誕生規矩，禮法，不然的話，又怎么會誕生道法，佛法？”

    這話一出，怨滅沉默下來。

    “我說這么多，意思很清楚，你我都是眾生的一部分，是大道的兩面，而大道，不在你我手里，在眾生手里，你我說白了，都是眾生做出的選擇。”

    “眾生選擇你，我就會消亡，眾生選擇我，你就會消亡。”

    “這無關你我的意志，只是眾生的選擇。”

    “當然，你可以把你的意志無限拔高，你可以有那滔天的雄心壯志說自己可以代表一切眾生，但那是你認為，眾生不那么認為。”

    “所以眾生業力雖然深重，但是眾生依舊是業力的主人，也依舊是你的主人。”

    話語說到這里，蕭陽就是閉上了嘴巴。

    怨滅也是沉默下來。

    許久之后，怨滅淡淡道，“你說的有道理，看來是我認知有些問題。”

    “不過，這依舊改變不了什么。”

    說著，蕭陽身上的昏黃色火炎更濃。

    “毀滅已成定局，你已經無法改變一切，而且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我的認知有問題，但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會贏，而不管是無盡的混沌，還是現在的無垠太虛，只有贏家說了算。”

    聽到這話，蕭陽卻是笑了。

    “你不會贏的，我說了，這不是你我的戰斗，這是眾生的選擇。”

    話語吐出，真陽帝國等無窮帝國文明內開始出現了異動。

    一些人走了出來，他們的身上燃燒著昏黃色的火焰，顯然是痛苦到了極致，但他們卻在向著無盡太虛遠處爆發攻擊！

    他們不知道這一切怎么回事，怎么會就這么痛苦，這么熱，但他們就是不服，就是不甘心就這么消亡，開始了無意義的掙扎。

    就連一些螞蟻，一些妖獸，一些樹干，都是在這一刻開始搖晃起來，不停的在地面上翻滾著，混亂的搖動著。

    他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們知道，自己不能就這么死亡，他們要活著！要生存！

    一些小型的大陸文明，一些人開始指著天空上的昏黃痛罵。

    許多的妖獸，開始對昏黃怒吼。

    “這沒有意義。”

    怨滅的聲音突然響起。

    “太虛本來就沒有意義，混沌更沒有任何意義，一切所謂的意義，都是有人附加上去的。”

    蕭陽淡淡道，“所以意義的賦予者是眾生，而且當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眾生都在賦予其意義的時候，這件事情本身就有了意義。”

    隨著蕭陽的話語吐出，蕭陽身上的七彩流光也是在這一刻迸發出來。

    下一刻，蕭陽那虛幻的身影，那燃燒著的昏黃色火炎開始迅速消弭！

    而隨著昏黃色的火炎消弭，蕭陽背后的無數帝國眾生也都是感覺清涼了許多。

    他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他們都爆發出了無盡的歡呼！

    這就是眾生！

    哪怕眾生的行為充滿了丑惡，內心充滿了骯臟，哪怕他們卑劣無恥到了極致，但是在這些丑惡之中所迸發的善良和高尚情操也是難以形容的。

    不，哪怕眾生沒有什么高尚的情操。

    但眾生已經誕生了這個太虛中，那他們就有資格活下去！

    因為他們誕生，所以他們就該延續！

    就這么簡單！

    “原來…是這樣。”

    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下一刻一道昏黃色的虛影就從蕭陽的體內飛出，再次化為了怨滅的形象。

    “看來我還真是認知有問題，自我意識太過嚴重。”

    怨滅淡淡的說了句。

    “自我意識嚴重不是問題，認知有問題才是大問題。”

    蕭陽點頭，“自以為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別被自以為是蒙蔽了雙眼。”

    怨滅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身后。

    他所帶來的無盡昏黃，正在飛快消弭。

    下一刻，他再次看向蕭陽，“我死之后，會有新的我誕生。”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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