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他們說,你爸爸是半夜走的,走之前,把房子一把火燒了,拖著病體,一個人從村后面的小路,翻過于家山,沿著水庫,從山里摸進的城。唉,還是好人有好報啊!幸好你媽媽還在等他,沒有嫁人,要不然,就沒有你嘍……后來聽說這些事,就覺得吧,這大概是老天給他的補償吧。幸好,幸好。” ——這是杜紅鵑臨走之前,發(fā)出的一番感慨。 可惜,霍仲南并不認同。 有什么好的呢? 如果母親早已嫁給他人,就不會有那樣的悲劇發(fā)生。 但凡老天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他也,寧愿不曾來過這個世界。 “這群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霍仲南慢聲說。 權(quán)少騰抿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人性這東西最是經(jīng)不住剖析,說他們是壞人嗎?他們偏偏都是老實人。會被一點點好處誘惑,會為一點點收獲而滿足,會同情弱小,會破口大罵社會不公,會為別人的痛苦而落淚。說他們是好人吧?他們又非常自私,為了自己的利益和欲望,不惜犧牲別人,為了給自己鋪路將別人擠下黃泉。 “我操!”沉默片刻,權(quán)少騰突然爆出一聲,“講真,我就不樂意干這個事兒。沒人犯罪,沒人可抓,可我偏偏覺得,當年做這些事的每一個人,都該打一頓,這些人就叫什么,心理學(xué)上叫什么來著?” 霍仲南冷冷掃他一眼。 “集體無意識。” “對對對,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權(quán)少騰瞇起眼,想了想,又問:“你會因為這個事,恨她嗎?” 這個她,指的是誰?他不說,不用說,彼此就知道。 霍仲南揚起一側(cè)唇角,搖了搖頭,眼睛里仿佛帶著光,帶著笑,“我疼她都來不及,怎會恨?” “……” 權(quán)少騰眼一斜,盯住他,深深地陷入了對愛情這門課題無解的迷惑中。 “這么偉大?!” 霍仲南皺皺眉,“不是偉大。” “那是什么?” “單身狗,很難明白。” “……”權(quán)少騰深吸一口氣,謝絕了這“人身侮辱”,指著他,“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老子這簡直就是在找虐。行了,大霍,你這案子就這樣了啊,我靠它是翻不了身的。走了,走了。” “你回來。” 霍仲南叫住他。 “呃?”權(quán)少騰回頭,眉眼飛笑:“咋的,舍不得我啊?甭用這種眼神看我,等你好了,我請你吃香喝辣看漂亮妹子。就這樣子。” 他打了個響指,要走。 霍仲南說:“陽臺垮塌和周叔的車禍,當真不是許宜海?” 額!權(quán)少騰怔了怔,說:“許宜海的案子申城警方還在調(diào)查,但目前從我得到的消息來看,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兩件事,都跟他沒有關(guān)系。” 不是許宜海? 又是誰?意外? 霍仲南默了片刻,冷笑。 “這世上,有那么多意外嗎?” 權(quán)少騰思考一下,“別人肯定沒有。但你可能就不同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霍仲南打斷他,“你有一句話是對的。” 權(quán)少騰笑嘻嘻的挑眉:“什么?” 霍仲南說:“醫(yī)生說,我活不了多久了。” “???你別嚇我,兄弟?” “大腦皮質(zhì)功能障礙,損傷了一些大腦機能,可能恢復(fù)不了。這樣,死與活,又有什么區(qū)別。” …… 這次發(fā)生的事情,讓歡樂的于家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驗。于休休看到父母這樣,也有點難受,這兩天把精力都用到了父母的身上,有時候都來不及去想霍仲南。 不過,每天的例行一問是有的。 “哥哥,今天有沒有好一點?” “霍先生,能下床走幾步了嗎?” “老板,恢復(fù)得怎么樣啦?” 她換著花樣的問,霍仲南也是換著花樣的回答。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 “醫(yī)生說,我現(xiàn)在可以打死一條牛。” “我可以下床,要是你在,還能和我一起去院子里看看新開的海棠。” 海棠花開了哇?于休休記得醫(yī)院的院子里是有好多海棠樹的。 “今天申城是大晴天呢。京都呢,出太陽了嗎?” “太陽很好。你看。”霍仲南難得的拍了一張照片給她。 病房的窗戶有陽光的剪影,金燦燦的極是喜人。 于休休神經(jīng)跳躍,十分興奮,“哇!好想和你一起曬太陽。” “走不動怎么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