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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曄還在臥床養(yǎng)傷，他從榻上坐起來：“師父。”

    他本就丟了一魂，又跳了誅神業(yè)火，新傷舊傷要了他半條命。

    重零讓周基等人出去，上前問：“今日可好些？”

    紅曄應(yīng)道：“好些了。”

    重零看了看他。

    病容滿面，形如枯槁，分明幾萬年前還是溫潤的翩翩少年郎，鮮衣怒馬，天上地下。

    這情劫可不比生死劫好渡。

    “戎黎剛剛?cè)ネ诹诵恋难劬Α！?

    紅曄的第一反應(yīng)是心急：“是不是棠光的眼睛——”

    “還念著她？”

    他不作聲，過了會(huì)兒，放低語氣懇求：“師父，徒兒不念了，您放過他們二人吧。”

    重零沒有應(yīng)允。

    如何放過？

    棠光命里本有一死劫，戎黎非要替她應(yīng)劫。

    西丘。

    棠光半夜聽聞聲響，忽然睜眼。

    “誰在那里？”

    人影慢慢出來。

    她看不到，卻依舊認(rèn)得出來：“戎黎。”

    因?yàn)樗劬牧耍囱ɡ锿砩弦膊稽c(diǎn)燈，只有幾丈月光悄悄漏進(jìn)來。戎黎暗中不能視物，可卻看得清她，他這眼睛竟還會(huì)認(rèn)主。

    他身上還有血腥氣，便沒上她的榻：“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起身，眼睛沒有焦慮，瞳孔也不動(dòng)，只能憑著聲音望著大概的方向，她說：“我鼻子很靈。”她伸手摸索，“你怎么來了？”

    戎黎走過去，把手給她抓著：“來看你。”

    “你這么過來不要緊嗎？天光上的人知道了會(huì)不會(huì)——”

    他抱住她：“想我了嗎？”

    到嘴的話全部咽回去了，她本來很擔(dān)心，被這樣抱著又很開心：“嗯，想了。”

    每天都在想，做什么都想。

    西丘每一個(gè)來找她玩的妖精都知道，她害了相思病。她在天光的時(shí)候，在卯危神殿聽了不少故事話本，她就學(xué)著話本里的癡情女子，種了一盆相思豆。她日日夜夜照料，能不能開出花來她不知道，不過還沒發(fā)芽戎黎就來了，她想大概是有些用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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