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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去！”

    彭建國一把將劉任達推上了警車。

    瞧熱鬧的人群慢慢散了，戎黎站在原地沒動，天黑了，他看不清路。

    八點，警局。

    周常衛(wèi)在給證人方大成錄口供。

    “那天晚上，廠里班長安排了幾個人加班，其中就有我，本來是安排了廠車的，但我沒趕上，就自己騎了自行車去廠里，我怕車被人偷，打算把自行車放在煙廠的后門那邊，當時我聽見有人在喊救命，就摸黑過去看看。”

    “我看見劉任達他們?nèi)齻€人把那個女孩往山上拖，我不放心就跟了上去。李權(quán)德在外面放風，我不敢靠太近。劉任達當時在廠里很出名，他年輕的時候是個混混，什么都敢做，我怕惹事，就沒敢喊人。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鐘，我看見他們?nèi)齻€人一起下來了，但沒有看見女孩子下來。”

    他當時以為那個女孩只是暫時沒有下來，又不關(guān)他的事，沒必要給自己惹麻煩。

    “大概過了一周，女孩子的父親在廠里張貼了尋人啟事。”

    那時候他才開始懷疑，人可能已經(jīng)沒了，他后來去山上找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但也沒有膽量報警。

    “沒多久，李權(quán)德因為偷了廠里的香煙被開除了，劉任達和丁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都被裁了。”

    方大成說完，緩了一下：“我就知道這么多，都說了。”

    周常衛(wèi)開始提問：“你認不認識受害人？”

    “不認識，但見過幾次。”方大成解釋，“她是我們煙廠門衛(wèi)的女兒，來廠里給她父親送過飯。”

    “這八年來你為什么都不吭聲？”讓犯人逍遙法外了八年。

    方大成老實說：“劉任達和丁強離開煙廠后開了麻將館，認識很多社會上的人，我就一個普通工人，家里還有兩個小孩要養(yǎng)，怕被報復，不敢站出來說話。”

    周常衛(wèi)還是覺得證人出現(xiàn)的時間太過蹊蹺了：“現(xiàn)在不怕被報復了？”

    方大成目光略有閃躲：“前幾天，我聽說李權(quán)德被人殺了，劉任達和丁強都來警局錄過口供，我猜想可能跟八年前的案子有關(guān)。我兒子和女兒不久之后要去國外念書了，我一個人沒什么好怕的，就過來作證了。”

    然而實際的理由是——

    麻將館那個管賬要債的男人把匕首拍在他臉上：“你要是去作證呢，多少錢都任你開，你要是不去，我今天就給你開腸破肚了。”

    男人叫譚文彬，他在麻將館見到過。

    他收了錢，并把兒子和女兒都送走了。

    周常衛(wèi)給方大成錄完口供出來，小歸遞給他一份舊案資料。

    “受害人的身份確定了，的確是煙廠門衛(wèi)的女兒，叫宋芳。”小歸說，“八年前宋芳無故失蹤，她家里還來警局立過案、登過尋人啟事。”

    周常衛(wèi)翻了幾頁，信息都對上了，方大成的口供可信度很高。

    “我去審丁強。”周常衛(wèi)琢磨思忖了片刻，“建國，你把劉任達帶到隔壁的監(jiān)聽室。”

    五分鐘后，丁強被帶進了審訊室。

    萬茂記筆錄，周常衛(wèi)來審：“受害人宋芳，”他把桌子上的照片推過去，“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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