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貪慕-《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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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它便浪跡在世間,蹉跎著歲月,磨礪著時(shí)間,過了許多許多年。
它幫過許多人,做過許多不知是好還是壞的事情,不為別的,只因?yàn)樗珣涯畋蝗艘缿俚母杏X。可是每一次,在功事完竣后,它總會(huì)被遺忘,被拋棄。
它不懂悲劇為何總是循環(huán)往復(fù),但后來,卻總想起公輸班最后說的那句話:這人間,本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它不該來嗎?也許是的,但為何偏要貪慕那一點(diǎn)虛無縹緲的溫暖?
最后一次,它救了那個(gè)被困在城池里的太子,它記得他復(fù)雜的眼神:他明明是怕的,因?yàn)轭^頂那片黝黑的天空充斥著太多不確定的危險(xiǎn),可是,他卻不得不去一試,他那位父王如今已經(jīng)不再信任任何人,除了自己嫡親的太子。
沒事,我會(huì)幫你。
它試圖用眼神撫慰他,他信了,伏在它背上時(shí),他說:“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祥物,等這一切結(jié)束了,你就留下來吧?!?
它覺得自己等了許多年,才等來了這句話。
于是,它奮力馱著他飛向漆黑的沒有一點(diǎn)星光的夜空,翅膀用力扇動(dòng)著濕冷的空氣。胸腔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涌動(dòng),不是血,是比血更暖的熱流。
下面叛軍的營(yíng)寨越來越小,小得只有一塊巴掌那么大了,它知道他們馬上就要成功了。
背上的人顯然也有同感,他指著前方,“看,再越過那條河,就到援軍的地盤了......”
可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了,背上一輕,他的身體貼著它的尾翼滑下,它能感到他的手指張合了一下,似乎是想抓住它,可是終究沒能成功。他滑下去了,像云氏一樣,哪怕它掉頭拼命去追,卻還是沒有追上。
他落在一片碎石中,身體被扎得稀碎,就像一個(gè)破破爛爛的娃娃。
它看到,他的胸前插著一根長(zhǎng)長(zhǎng)的箭,箭羽早已被鮮血染得黑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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