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寒假-《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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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小陳過來接,怎么說,你們倆今晚回家住么?”盛明陽幫著江鷗把碗筷拿去廚房,洗著手問盛望。
“不回了。”盛望搖頭道:“老師只給我們批了晚自習的假,不包括萬晚上查寢。”
“也行,反正馬上就期末考了,考完回家好好歇一歇。”
“嗯……”
盛明陽抽了張紙巾擦手,面前的窗玻璃水亮一片,盛望就站在那片反射的光亮中出神。盛明陽瞥了一眼,轉頭問道:“怎么了?一副沒什么精神的樣子?”
“沒,就是困了。”盛望抓了抓眼角,順口答道。
“哦,我以為快考試了有壓力。”
“可能么?”盛望笑了一下,“你什么時候見過你兒子考試壓力大。”
“也是。”盛明陽大笑起來往外走,經過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
男生抽條拔節,長起來飛快。他還記得盛望一丁點大的時候,后腦勺毛茸茸的,垂手就能拍一下。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當年的小崽子已經跟他差不多高了,甚至還要再竄一些,這個拍頭的動作他做起來已經不再順手。
沒幾年了……盛明陽想。
他現在還能罩住兒子的方方面面,再過幾年就說不定了。成年了、翅膀硬了、飛得太遠了。沒有哪個家長能坦然接受這個過程,就像獸類爭奪最后的地盤。
好在他這寶貝兒子還算省心。
盛望和江添打了聲招呼,結伴回了學校。小陳把盛明陽和江鷗接上,驅車開往白馬弄堂。江鷗在椅背上靠了一會兒,忽然問盛明陽:“怎么把時間往前提了?咱們之前不是說年后請大家吃飯么?”
她是個非常知曉分寸和場合的人,很少會當場拆誰的臺。她和盛明陽之間其實常有分歧,這是工作伙伴或夫妻之間不可避免的碰撞,更何況他們兩者兼有,但他們從不會在江添盛望面前表現出來。
盛明陽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笑說:“喝了酒有點上頭,說到興頭上就自作主張了。怎么?不想那么早么?”
江鷗看了一會兒窗外:“也不是,年前事太多,怕顧不過來。”
其實不怪盛明陽,年前年后區別不大,她只是有點心煩意亂,可能是醫院那場會面的后遺癥。她摩挲著手機屏幕,解了鎖漫無目的地刷了幾下朋友圈,然后忍不住點進了杜承的相冊。
他的相冊里東西不多,前期偶爾分享一些文章報道,這兩年多了些生活性的東西,有時是沉悶的掛畫,有時是醫院的照片。大多情緒不高,甚至有點陰晴不定。
江鷗聽醫生說,腦部有病變的人就會這樣,脾氣大改,難以捉摸。她正走著神,隨手一拉刷新鍵,就見杜承的相冊忽然多了一條狀態,發布于剛才——
他給床頭柜拍了一張照片,上面擱著同學朋友送的果籃,當然也包括江鷗臨時買的一束花。配了沒頭沒尾的三個字:對不起。
病人的胡言亂語很容易讓人跟著喪氣起來,江鷗盯著那條狀態看了一會兒,感覺不太舒服。
“你那個同學?”盛明陽問。
“嗯。”江鷗點了一下頭。
“什么病?”
“癌,擴散了。”
盛明陽有點惋惜:“今天太匆忙,過兩天找個時間買點東西,我陪你再去看看他。年紀應該跟我們差不多大吧,要是出點什么事,老婆孩子日子就太難過了。”
江鷗點了點頭,片刻后又不太確定地說:“他好像……沒結婚。”
盛望和江添挑中了一套房,中介那邊速度很快,轉眼就把手續辦完了,結果房東接連出差,要等他回來才能拿到門禁卡和鑰匙。
這學期也不剩幾天了,兩人索性打算考完試再搬。
盛明陽那天晚上所說的話像這個季節的陰雨天,青灰一片壓在頭頂,盛望和江添默契地跳了過去,誰都沒有主動再提。
因為他們心里比誰都清楚,他們既不可能莽莽撞撞沖過去告訴盛明陽和江鷗,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也不可能攔在兩個長輩之間說你們別結婚。
這個問題目前無解。
期末考試前最后幾天,很多走讀生自發留下來上最后一節晚自習,也包括a班的幾個。高天揚去飲水機那灌了瓶水,邁著方步走到江添桌邊說:“添哥,感動么?晚自習終于不用一個人包場了。”
江添筆尖不停,寫完一道式子才抬頭:“你干嘛多上一節?”
“他屁股重唄,穩坐班上倒數第一的位置,誰拽都不走。”宋思銳插嘴說:“現在知道慌了,怕期末考試被盛哥一腳蹬去樓下。”
“你他媽才屁股重。”高天揚毫不客氣地罵回去,又問:“你怎么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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