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葉清秋渾身上下漫過一陣冰冷,心底生寒。 她從他懷里站起身,剛剛吹干的長發(fā)落在肩頭,未上過任何顏色的頭發(fā)將她白皙的臉襯的更白。 “你什么意思?” 厲庭深淡淡看著他,漆黑的眸看不清眼底的光。 “我想跟你在一起,任何形式上,我們要住在一個屋檐下,我們要睡在一張床上,臨臨要叫我爸爸叫你媽媽,我們?nèi)齻€要在同一個戶口簿上,所以……” 他說完,頓了一下,“我們能不能結(jié)婚?你能不能嫁給我?我能不能娶你?” 葉清秋眸子晃了晃,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廚房,刀子,血,搶救室…… “我不想再等了。”厲庭深神色很平淡,“所以是不是葉澤的命還上,你就會同意跟我結(jié)婚?” 葉清秋盯著他看了良久,想要冷笑,卻也只是扯了一下唇。 “讓我跟個死人結(jié)婚嗎?” 厲庭深抿了抿唇,“……我們先辦婚禮。” “先辦婚禮,然后你再讓我守活寡嗎?我告訴你厲庭深,不可能,你死了,我馬上帶著臨臨改嫁!” 厲庭深眉心頓了一下,眸子滲出幾分寒意。 “你改嫁試試?” “你都死了你管我?” 厲庭深冷笑了一聲,“你要是敢改嫁,我就是把陰曹地府掀翻了也得爬上來找你。” 葉清秋頓了一下,本能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瘋子。” 她氣的臉色鐵青,呼吸都不順暢。 厲庭深卻伸手將她拉到了懷里,扶著她的腰讓她坐到了腿上。 “所以你剛剛是同意要嫁給我了嗎?” 葉清秋攏了攏眉心,“你在做夢嗎?” “不是說要改嫁?” 葉清秋:“……你剛剛說的是認(rèn)真的?” 厲庭深吻著她的腮幫,嗓音暗啞。 “嗯,想娶你。” 葉清秋垂著眸子,漂亮嬌嫩的臉蛋繃著點兒勁,“我說的是葉澤哥!” 厲庭深沒說話,埋首在她的頸窩,輕輕淡淡的“嗯”了一聲。 葉清秋卻抓住了他的手,將他推開。 “夠了。” 厲庭深靜靜看著她冷冷淡淡的臉,聲音有些發(fā)沉:“什么夠了?” “我說你夠了!”葉清秋冷著臉重申,“你贏了好嗎?我見不得你受傷,更見不得你死,你送進(jìn)搶救室我在外面怕的要死。不就是結(jié)婚嗎?結(jié),我結(jié)!” “薄景川說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讓自己舒坦,爺爺說死人永遠(yuǎn)沒有活著的人重要。所有人都覺得,我矯情過了頭,折騰來折騰去,把人差點折騰死我才知道害怕。他們一個兩個活的都那么豁達(dá)通透,一個兩個都覺得你愛我,沒有人比你更愛我,旁敲側(cè)擊,明提暗點的想要讓我放下……” “是,他們說的都對。我矯情的要死,我端著拿著得理不饒人。” 厲庭深靜靜地聽著,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撫順著,神色淡淡的開口: “雖然我很不喜歡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被別人插手,更不喜歡你被別人說服跟我在一起。但還是很慶幸,只要有一個理由說服你跟我在一起,誰說,說什么,我都接受。” 葉清秋捏住了掌心。 厲庭深掀眸淡淡看著她,“你當(dāng)初說還愛我,我很開心,但也只是開心而已。三年前你也愛我,可你還是不要我。我現(xiàn)在只想要你跟我在一起,我沒奢望你愛我,我愛你就夠了。可如果你愛我是你可以繼續(xù)跟我在一起的理由的話,我最是求之不得。” 葉清秋閉上了眼睛,睫毛輕輕顫著。 他表達(dá)了太多。 不止一次的表達(dá)他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決心。 以前無論如何都不說,現(xiàn)在生怕她不了解。 可一些話,又坦誠的讓人又愛又恨。 她說她愛他,對于他來說只是開心而已…… 可他如果只是說些漂亮話,不是他,她也不信。 坦誠大多數(shù)都逆耳。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 “我第一次做人,比不得他們通透,錯與對,執(zhí)拗與偏執(zhí),他們提點無可厚非,但也不是他們說什么,我就一定要認(rèn)為他們都是對的。 無關(guān)原不原諒,我沒有同情你,也不是因為你死纏爛打我只能選擇妥協(xié),我沒那么多彎彎繞繞,考慮不了太多,我只是自己愿意,我想讓自己過的更好,我還愛你,我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更做不到跟別的男人睡一張床甚至還要做那種事情,我不想年紀(jì)輕輕就禁欲當(dāng)寡婦,你有錢,有權(quán),有能力,又愛我愛的要死,跟你在一起我只賺不虧。” “結(jié)婚嗎?”葉清秋反問,又點頭,“你伺候得好我,養(yǎng)得起我,我鬧脾氣耍性子你經(jīng)得起折騰,做得到,那我嫁。” 厲庭深撫著她背部的手頓下。 葉清秋轉(zhuǎn)眸看他,“怎么?做不到?” 厲庭深眸色深黯,“就這些?” “哪些?” “把你伺候好,養(yǎng)得起你,鬧脾氣耍性子經(jīng)得起你折騰。” 葉清秋挑眉,“少?” 厲庭深將她緊緊抱住,再次埋首在她的頸窩。 “嗯,你要求再高一些,再多一點,不然我不安心。” “以后想起來再說,不安心就不娶了是嗎?那你隨便,放開我,我要睡覺了。” 葉清秋伸手推他,卻被他抱的更緊,低啞沉悶的聲音從她的頸窩中傳了出來。 “娶。” “哦,還提葉澤哥的事情嗎?” “……提。” “很好,那我不嫁。” 厲庭深又抱緊她,“……不提了。” 葉清秋斂眸,“松開,我困了。” 厲庭深頓了一下,沒松開她,盯著她的眼睛,“你今天下午睡了。” “所以呢?” “你都禁欲兩個月了,需不需要我伺候伺候你?” 葉清秋身子一僵,臉色猝不及防變得通紅,一把將他推開,爬上了床。 “不需要!” “兩個月了……” “我三年都沒事!你滾!自己身上還有傷你是瘋了吧厲庭深!” 厲庭深轉(zhuǎn)身追過去,“我可以用其他辦法幫你。” 葉清秋掀起被子捂住了腦袋,沉悶憤怒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了出來。 “再說就從床上滾下去!” 這男人,給點顏料就開染坊。 還純黃。 * 翌日,葉清秋還在熟睡,他跟厲庭深要結(jié)婚的消息便席卷了整個互聯(lián)網(wǎng)。 自從厲庭深賴在這里,臨臨起床的事情她就沒幾次親力親為的時候。 不是她故意偷懶,因為每天看到姑姑和厲庭深兩個人爭著搶著照顧臨臨,冰碴子,火花呲呲的往外冒,她索性就不參與了。 也落得自在。 醒過來的時候,厲庭深沒在旁邊,她伸個懶腰,靠在床頭,轉(zhuǎn)手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jī),懶洋洋的刷新聞。 看到她跟厲庭深結(jié)婚的信息滿天飛,惺忪松軟的眉眼蹙了一下。 洗漱下樓找吃的,厲庭深大概是算準(zhǔn)了她下樓的時間,人剛剛出現(xiàn)在了樓梯口,厲庭深就站在樓下,望著她。 “到餐廳坐兩分鐘,早餐馬上好。” 到餐廳坐下,葉清秋手肘撐在桌面上,懶洋洋地看著厲庭深從廚房把早餐給她端出來。 “網(wǎng)上好多我們要結(jié)婚的消息,是你做的嗎?” “打消別人對你的覬覦。”厲庭深坐到她旁邊,拿起旁邊的雞蛋,磕碎了給她剝殼,“你不喜歡?” 葉清秋拿起餐具,搖搖頭,“沒有。” 厲庭深將剝好的雞蛋遞到了她嘴邊,她張嘴咬了一口。 一直到厲庭深把一整顆雞蛋都喂給她吃完,她才又開口。 “我們把結(jié)婚證補(bǔ)了就好,婚禮就不用了。” 厲庭深眸子微微斂了幾分,伸手拿起旁邊的餐巾紙,細(xì)細(xì)擦著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 沉默。 在餐廳里長時間彌漫。 一直到葉清秋把早餐吃完,放下碗筷,厲庭深起身收拾餐碟。 葉清秋突然開口:“我們在一起就好不是嗎?說起來也只不過是一種形式,不是那么很重要。” 厲庭深手里捏著餐盤,站在原地靜靜等著她把話說完。 “還是當(dāng)年你找的婚禮策劃,他們沒覺得你當(dāng)年覺得婚禮不重要。” 葉清秋頓了幾秒,沒想到他速度這么快,居然已經(jīng)找了婚禮策劃。 “畢竟是當(dāng)年,年紀(jì)小,滿是虛榮心,婚禮前所未有的盛大精致……就想昭告天下我跟你結(jié)婚了,現(xiàn)在想想……” “葉清秋。”厲庭深突然開口打斷了她,“沒有哪個女人不想要一場婚禮。” 葉清秋笑了笑,“沈繁星不也沒舉辦?” “你覺得薄景川會少得了她?” 葉清秋沒說話。 不會。 薄景川那樣寵愛沈繁星,那場訂婚他都趕了回來,又怎么會缺她一場婚禮。 “我懶得折騰,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要結(jié)婚了,婚禮就不需要了。” 葉清秋堅持,終究物是人非,她的婚禮,注定不完美,又何必要讓自己強(qiáng)顏歡笑。 “我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了。” “那就取消。” 她態(tài)度很強(qiáng)硬,根本容不得人反駁。 厲庭深沉默了半天,“……好。”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餐廳,那落寞的身影讓葉清秋胸腔涌出一陣酸澀,莫名更多了幾分愧疚。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走進(jìn)廚房,走到正在洗刷的男人身后,從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我們一會兒先去把證領(lǐng)了吧。” 厲庭深身子微微一僵,黑眸靜靜盯著流水,沉默不語。 “領(lǐng)了證我就搬進(jìn)婚房。” 她不斷退讓,想要安撫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當(dāng)年買的四件套你是不是都給我用壞了?” 厲庭深才終于找到干凈的毛巾,擦干手,轉(zhuǎn)身看她。 “買新的。” 葉清秋笑了笑,“我來買。” 厲庭深似乎很少看到現(xiàn)在的葉清秋在他面前這樣笑過,眉眼溫軟,眼底里都盛滿了笑。 他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鼻尖,低聲淡淡“嗯”了一聲。 * 下午,厲庭深帶著葉清秋去把證領(lǐng)了回來。 民政局門口圍滿了記者。 記者尖銳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凉絮兒的問題不在少數(shù)。 肖楚早就派人將厲庭深和葉清秋護(hù)了起來。 但還是難擋記者的激動。 “厲總,恭賀新婚!” “請問您跟葉小姐的婚禮,什么時候舉辦?在哪里舉辦?” “不知道婚禮會不會邀請媒體參加?” 沒幾家媒體會選擇得罪厲庭深,既然凉絮兒的問題不能提,那問些喜事總是可以。 可是厲庭深的臉色卻有些陰沉,明明得償所愿跟葉小姐復(fù)婚領(lǐng)了證,但臉色卻沒有一點喜悅的樣子。 相反,倒是葉清秋,漂亮明媚的臉上始終是淺淺淡淡,卻不難看出很開心的笑。 “謝謝大家的祝福,復(fù)婚而已,婚禮沒必要舉行。” “啊?可是當(dāng)年,你們好像沒有來得及舉辦婚禮。” 葉清秋依然笑的不蔓不枝,“婚禮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 眾媒體再看向一旁一言不發(fā)的厲庭深,才終于意識到此刻的厲庭深,剛剛領(lǐng)證的厲庭深,是真的在不開心。 記者識趣的散了。 網(wǎng)上鋪天蓋地是兩個人領(lǐng)證以及不舉辦婚禮的消息。 大部分人都在感嘆遺憾。 “當(dāng)年我可是很期待葉小公主的婚禮的,一定前所未有的豪華,本想開開眼界,結(jié)果最后卻泡了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