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師叔說他發現一個圍棋天才,當時那激動的語氣讓他以為真出了個不世出的天才,也替師叔開心,替圍棋這個逐漸式微的小眾項目開心。 在他的想象中,這個天才應該二十出頭,長了一張嚴肅老成的臉,不愛說話,沉穩內斂,老氣橫秋。 之前電話溝通接人的地點時,對方一張口是個女人時嚇到他了,仔細一聽聲音更年輕。 他心里就犯嘀咕了,師叔怎么不早說原來是個女人啊。 說好七點碰面,他早早就來小區門口等了。 七點整,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子走了出來,那女子身材高挑纖細,戴著帽子口罩,明明看不到臉,但卻十分抓人眼球,完全無法讓人將視線從她的身上挪開,這感覺太神奇了。 他試探著走過去問了一句,因為也不確定,這玉蘭苑住的都不是簡單人,這女子看著也不是普通人。 女子抬起頭來,金絲鏡片后,一雙眼睛如同水洗過的天空,清澈美麗,溫柔卻清冷。 他瞬間被驚艷到了,只覺得這雙眼睛實在是妙不可言,可惜眼鏡到底壓制了一些光華,顯得文秀了許多。 “之前電話聯系過,聽您的聲音很年輕,沒想到本人更年輕。” 見到真人顛覆了他的想象,美麗,清冷、高貴,像流連于上流社會的名媛,而不是手握棋子殺伐果決的國士,這樣極致的反差,令他心頭升起一些微妙的感覺,若不是出于對師叔的信任,他甚至以為這個女人是冒充的了。 少女淡淡的點了點頭,十分疏離,明明近在眼前,卻給人一種十分遙遠的感覺。 可望而不可即。 “可以走了嗎?”那聲音也如她的眼睛一般,清冷又溫柔,細品又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威嚴,莫名的令人不敢造次。 他反應過來,說道:“稍等。” 蕭云和便看到他跑到路邊,騎了輛三輪車過來,帶棚的那種三輪車,棚上鋪滿了花花綠綠的廣告,又土又劣質。 這種三輪車在街頭很常見,一般都是些退休的老頭們出來拉個客,和的哥搶生意。 蕭云和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男人下車,拉開棚子的拉鏈,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委屈你了。” 他都有些說不出口,這三輪車和這女孩的氣質實在是天壤之別,之前還無所謂,見到本人之后,能把三輪開過來,他也是勇氣可嘉了。 但沒辦法啊,觀里沒香火,飯都快吃不起了,這輛三輪可是觀里唯一的交通工具了。 一個大男人,臉都羞得沒地方放了,人生中第一次感覺這么丟人。 “辛苦你了。”蕭云和話落,彎腰鉆了進去。 里邊地方很狹窄,光線又暗又逼仄,只放了一個小馬扎,地上有不少土坷垃,蕭云和一坐下去,里邊基本上就沒地方了,腰也直不起來。 那人把簾子掀了起來,說道:“我把簾子撩起來,就沒那么難受了,看看沿途的風景也挺好,我們京都的街道很有特色的。” 蕭云和兩輩子第一次坐這種三輪車,就是腰一直挺不起來讓她有點難受,明明是平坦的馬路,卻顛簸的令她頭暈目眩。 一路上那人都在說話,蕭云和也借此摸清了他的底細。 原來他是京都西郊妙青山上一座道觀里的小道士,這些年來,道學式微,佛學興盛,寺廟人滿為患,道觀卻門可羅雀,沒有香火,連日常的生活都難以為繼,不過好在道觀弟子不多,大家種種菜,平時還能拿出去賣,勉強維持日常。 此人道名羅真山,妙清觀玄門洪菱子座下第一百三十二代弟子,如今觀主為嫡傳的第一百三十一代弟子王玄樞,常年閉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個世外散人。 蕭云和本來還在疑惑玄清為佛教弟子,怎么還成了道士的師叔,很快羅真山就給她解釋了。 “當初玄清師叔是太師祖從山里撿回來的,自小在道觀長大,是太師祖最器重的弟子,后來普陀寺的大和尚路過,說玄清師叔與佛門有緣,要帶他走,被師父和師叔們轟了出去,可沒多久,玄清師叔就得了一場重病,太師祖說他與玄門無緣,親自將他送到了普陀寺。” 說到這里,語氣十分唏噓:“玄清師叔到了普陀寺,被當時的住持善慧大師收為坐下弟子,沒多久便痊愈了,太師祖和師傅師叔們雖然難過,但只要玄清師叔好,大家就都釋然了。” 蕭云和問道:“他即在普陀寺出家,想必善慧大師很器重他,那又為何還俗去了玉河隱居?” 這其中定有內情。 羅真山嘆了口氣:“這些啊一句兩句的說不清,師叔他過的太苦了,現在就是最好的結果。” “對了小蘿卜你見了嗎?那孩子現在長高了吧,記得小時候小小的一團,跟著師叔應該吃了不少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