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狗仗人勢的奴才!平日里跟著凡信那雜碎耀武揚威,如今被老不死一劍刺死,天道好輪回,何其快哉!蕭絕,你這么忠心,何故不隨這對狗父子同赴黃泉?” 其中一持劍少年劍指蕭絕面門,哈哈笑道—— 這人姓魚名刑,陳遙認識,當初隨魚凡信當街策馬之時,便是自馬背上跌落下來那兩人之一。 看來此人也當是魚家子弟,只不過到底是庶出,終日只能跟在魚凡信身后。 “就是!事已至此,魚家已亡,濮州將傾,你這奴才,還守著那小娘皮作甚?讓本小姐一劍殺了她便是,也省得她再生痛苦。” “沒錯,蕭大哥,你也不仔細想想,妾身這做妹妹的,怎舍得看姐姐受苦,是不是?” 此間說話的是另兩個身著紫袍、腰系玉帶,一身男裝打扮的少女—— 不必說,當是魚寒酥庶出的妹妹們,她們口中一句一個小娘皮,身上卻是隨魚寒酥一般,也紛紛走男扮女裝的路數。 “狗奴才就是狗奴才,平日里看家護院也就罷了!今日我等兄妹齊心,要為姐姐脫離苦海,沒想城南那乞丐丫頭也敢上前阻攔,你這狗奴才不幫襯我等,居然還護著那臭乞兒,老娘恨不得多剮她幾刀,讓她明白明白自己低賤的身份!” 窮苦家的孩子愛抱團,是靠聚合血脈求生存;富貴家的孩子易爭斗,是想分割血脈享生活。 這些道理陳遙都懂,更何況這還是在刺史府,天花板還是魚凡信這等心性的大哥,這些庶出子弟在長期的被壓迫與屈辱中導致精神扭曲也情有可原。 而至于這蕭姓家將? 陳遙對他其實并沒什么好感,不過這也不怪他,立場不同,陳遙能理解。 但不管怎么說,魚家父子雙雙殞命,這漢子沒同其余人那般落井下石,依舊守在這魚府大院,盡忠職守,光憑這一點,陳遙便得救他。 陳遙當下雖無高強武藝,但好歹也隨著梁大哥扎了數日馬步,單是掛六只水桶的臂力,也不是面前這些富家子弟所能阻擋得了的;然而正當陳遙準備上前救下蕭絕,冷不丁突然聽到這么一句。 陳遙登時一愣,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一眾魚家子弟正圍著血流不止怒目相向的蕭絕冷嘲熱諷破口大罵,冷不丁聽到背后有人說話,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狗奴才搶東西搶到這里來了,聞言正欲轉身直接下刀,不想一回頭,卻是看到個渾身灰撲撲的綠袍錦衣少年郎。 陳遙這身婚服一直沒來得及換下,之前在城頭來回折騰,后又策馬火急火燎趕回魚府,當下周身早已是蒙塵染土,亮眼的翠色也早是失了色澤。 但即便如此,在場幾人還是認出了他。 那曾跌落馬下的為首少年見到陳遙先是一愣,爾后哈哈大笑,一副老天待我不薄的神情,他晃著手中寶劍,邊來回比劃,邊吊兒郎當地朝陳遙走來,邊走嘴里還邊念叨著。 “哎喲喲,看看是誰回來了,這不是咱們的駙馬爺嘛!駙馬爺,您不是出門給你家娘子備草藥去了?怎的這么快便回來了?莫非……駙馬爺一肚子詩才,也出不了這濮州城門?嘖嘖嘖,這可如何是好啊?” 陳遙心中此時已是萬般驚懼——當然這驚懼和面前少年并無關系,他只是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某種…… 他完全無法接受的可能。 “你們剛才……在說什么?” 強壓下心頭的恐懼與憤怒,陳遙咬緊牙關再度一字一句問道,“什么……城南……乞丐丫頭……?” 眾少男少女一愣,不等面前這魚刑搭話,自他身后又走上前一妙齡少女。 這少女乃是魚刑之妹,喚作魚綏。他們兩兄妹皆出自側室,而在魚家,但凡庶出,都是單字為名,以示尊卑。 魚綏撇眼上下打量陳遙片刻,捂著櫻桃小嘴咯咯一笑道: “哎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駙馬爺呀,平日沒機會相見,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寒酥那小娘皮還挺有福份……駙馬爺,如今寒酥已作塵土,駙馬爺不如……就收了妾身算了,反正妾身也是魚家小姐嘛~” 魚家這些庶出的子弟平日里雖是狼狽為奸窩在一處,但其中還是有所針對—— 比如面前這群少年。 他們嫉恨的幾乎都是魚凡信那公子哥,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而對于魚寒酥這位姐姐,卻是言聽計從畢恭畢敬,平日里絲毫不敢有任何逾越之念; 而魚家庶出的其他姐妹對此便是持截然相反的態度。 比如這魚綏,她尤其對魚寒酥恨之入骨,當下有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是她魚寒酥的,她便都要明爭暗奪,搶上一搶。 當下這魚綏見陳遙生得俊秀,便起了玩弄之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