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大概真是李唐王朝欠他點什么,你說一得道高人,處處和朝廷作對也就罷了,但這家伙無條件幫助叛軍攻城不說,有時甚至連城中百姓也會遭其毒手。安史之亂那幾年,這火獄真人不僅屠城,發(fā)展到后期甚至連大部分叛軍都會全死在他手上,就很謎,而且這種事他還干過不止一次。 總之吧,這人形容起來就一個字:喪心病狂。 這些往事不說還好,聽梁大哥一說,陳遙愈發(fā)覺得這老小子莫不是真有神經(jīng)病,成大事者哪有他這樣敵友不分的?就算真要拿自己人開涮,那也得等到事成之后大權(quán)在握啊,什么人會造反造一半就先把自己人殺得雞飛狗跳、片甲不留的? 聽梁大哥這么一說,陳遙也覺這火御真人確實挺危險——神經(jīng)病都危險,這是公認(rèn)的常識。 “那梁大哥,你覺得此人當(dāng)下現(xiàn)身于濮州……是為何?” 梁大哥其實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結(jié)合種種跡象,陳遙也猜到為什么傳說中的血獄魔頭會這時候出現(xiàn),這多半……和馬上便要發(fā)生的長垣起義肯定脫不了關(guān)系。 但就算猜到是這么一回事,陳遙還是得打聽清楚,若王仙芝造反之時,隊伍里真有一號這類人物……那沒得說,今晚就得打包行李,舉家跑路。 “嗐!多半是要變天!”梁大哥一跺腳,面目變得極為猙獰,“血魔現(xiàn)世,天下必亂!” 實錘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走!陳老弟,隨大哥一起去見薛大人!” 陳遙本想打聽打聽這駐守本地的天平軍是否配備有專門射殺仙家高人的百鳳弩,不想梁大哥聞言躊躇片刻,卻是提出了讓自己隨他一同覲見薛都護(hù)。 “莫非薛大人能有何良策?” 陳遙對這薛崇瑞其實一直抱有諸多想法,有時覺得這人肯開倉放糧定然心懷仁義,有時又覺得此人似乎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總之結(jié)合歷史與所聽所聞,他總覺這薛大人沒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 “薛大人自是腹有良謀胸懷溝壑!”說起薛崇瑞,梁大哥的神情突又一轉(zhuǎn),面上陰云褪去大半,他拍著胸脯保證,“薛大人定有辦法對付那血獄魔頭!絕不會放任治下子民遭其屠戮!” 唯恐陳遙不信,這漢子又慷慨激昂地列舉出了些薛崇瑞的義舉來,比如開倉放糧、比如給城外難民發(fā)放通關(guān)公驗什么的。 “當(dāng)初果兒姑娘手里的通關(guān)公驗便是薛大人命梁某親自送上的!如若不然,這濮州城你小子豈能說來就來,說走便走?” 還有這么一回事?怪不得當(dāng)時果兒一到城門外便如此膽大,原來是這么回事。 梁大哥說得激昂,但陳遙總覺哪里不對,不過究竟是哪里不對他一時又吃不準(zhǔn),兀自琢磨不透間,已是不知不覺隨梁大哥趕到了城北都護(hù)府。 遭遇火御真人一事,梁大哥執(zhí)意要陳遙當(dāng)面稟報。 經(jīng)由家將引路,陳遙與梁晃很快便穿過庭院步入前廳大堂。薛崇瑞和往日一樣,仍舊躺臥在紅底扎花羊毛氈上,手里正隨意翻看著各類卷宗,顯得很是悠閑,聽聞副將有事稟報,他也沒太當(dāng)一回事,直至看到梁晃身后跟著的少年,薛崇瑞這才目透精光,當(dāng)即便從羊毛氈上一躍而起,快步迎了上去。 “梁副使,你有何事?” 抖了抖衣襟,薛崇瑞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瞅了梁晃一言,爾后又瞟了瞟他身后的少年,“這是何人?” “啟稟大人,末將有要事稟報!” 火御真人突現(xiàn)濮州一事令梁晃心神不寧,當(dāng)下火急火燎跑到這都護(hù)府,他本想先稟報此事,不過見薛崇瑞的目光始終有意無意往陳遙身上瞟,梁晃也不好繼續(xù)再說,只得先介紹起陳遙來。 “……此人姓陳名遙,本乃城外浮浪兒,然文采斐然,如今更得魚大人賞識,現(xiàn)居于城南,亦是末將才認(rèn)的兄弟!” “哦?”薛崇瑞假裝微微蹙眉,上下打量陳遙一番,爾后突地一拍手,指著陳遙問那梁晃道,“此子莫非……便是那斗酒疊墻詩如洪、一夜題遍院中墻的天才少年?” “回大人話,正是此人!” “果然英雄出少年!甚好,甚好!” 得到自己副將確認(rèn),薛崇瑞當(dāng)即撫掌大笑,他邊請二人入座,邊吩咐下人速速看茶,他這舉動很是熱情,卻是讓梁晃有些無以適從,畢竟在梁晃的印象里,薛大人還從未如此對待過自己。 “薛大人……” 然而薛崇瑞的反常舉動并沒有引起梁晃的注意,剛一落座,這粗線條的漢子便再次起身想下跪稟明來意,然未及起身,便又被薛崇瑞給揮手制止了。 薛崇瑞也不搭理他,只端起茶杯優(yōu)哉游哉地嘬了小口,隨后笑意盈盈地望向了陳遙。 “小友之名如今遍傳濮州內(nèi)外,本官早有結(jié)交之意,奈何公務(wù)繁忙,始終脫不開身,不想小友今日倒先登門拜訪了。誒,梁副使,這便是你的不對了,既然認(rèn)了個如此大才的兄弟,何故今日才為本官引薦吶?” 一聽這話,梁晃當(dāng)即便自座上彈起,單膝著地,拱手抱拳道,“末將愚鈍,還請大人贖罪!”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