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窮苦落魄的人家自不能取,自己要活也不能置別人于死地;深宅大院也不能去,劫富濟貧說得輕巧,那得有本事,富足之家往往戒備森嚴,若稍不留神露了形藏,都不用等巡戒的兵卒趕到,主家一群奴仆家丁就能把自己揍得再度穿越,這在唐朝可不是開玩笑的。 稍作計較,陳遙覺得最好還是找一些看起來不太富裕、但又完全不會因為丟失幾斗幾石糧食而陷入危機的宅院下手,這樣對大家都好。 打定主意陳遙便開始自城北四處轉悠,小心避開巡戒兵卒,過濾掉那些灰墻土瓦與高門別院,遠離州府衙門,只在中等階層雜居的區域搜尋。 古時的人家不同于現代,在陳遙所處的年代,如果單從所住宅院——也就是房子這一塊來推敲的話,你很難看出其主家底細究竟如何。 撇開那些行業大佬金融巨頭不談,大部分有錢人更喜歡偏居矮室,終日清湯寡水悠然過活,而許多住在大房子里、看似光鮮亮麗的家伙,往往反倒早已窮困潦倒,表面之象不過是苦苦強撐罷了。 心里懷揣著這些本不應該考慮的東西,陳遙很快便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座不太起眼的院落之上,單從規模上看,這處宅院占地面積就城北各處而言并不算太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此處宅院也分前后院,前院燈火俱滅,后院一燈如豆。 后院當是主家妻妾所住之所,粗看之下不過四五間房,廂房自分東西,古時一般以東為大,這也是為了區分妻妾的尊卑地位。 當下燈火便來自院中,陳遙觀察片刻,發現東廂房舍漆黑一片,而西廂首間卻燃有燈燭——有人在房內掌燈。 陳遙之所以選擇此地,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目下這透出微弱光亮的西廂房。 之前也說過,古人宅邸后院講究尊卑地位,而此間正妻房舍燈燭俱滅,妾室卻還燃有燭火,不僅燃有燭火,陳遙隱在院外,當下甚至還能聽到這西廂首房里似有淺淺歌聲傳出。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當下此間家主和正妻極有可能都不在府上,如若不然,妾室如何能半夜掌燈,更不可能還有心情和膽量嘰嘰歪歪地秉燭夜唱。 稍作分析陳遙又觀察了片刻,的確未見前后院有奴仆家丁活動的跡象,想來這座宅邸大概就剩主家妾室一人,至多還有些丫鬟下人,數量估計也不會太多,若此時出手,只需謹慎小心些,當能成事。 到底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偷點糧食谷米差點沒讓陳遙搞成伺機尋仇、抄家滅門的感覺,他偷偷翻過院墻,趴伏于墻頭,藉著月色仔細尋找起廚房的位置。 夜風蕭蕭,繁星如雨,四下靜謐如水,唯有那斷斷續續的女子淺唱之聲綿綿而至。 陳遙起初并沒怎么留意,有人唱歌就讓她唱好了,一來歌聲委婉動人并不聒噪,二來他也可以通過歌聲來判斷宅院里的動靜。歌聲兀自不停那就說明沒事,就怕自己剛翻身下墻歌聲便戛然而止,那才真是讓人不省心。 陳遙對當下這類四合院了解并不多,什么倒座房、垂花門、耳房、影壁、抄手游廊之類的分布講究全然不懂,他就只知道一個前院后院、東西廂房和庭院,所以看了半晌愣是不得要領,都不說廚房設在何處,就連認清此處規格幾許,對他而言都難似登天。 別看只是個中產階級建筑,到底還是把陳遙搞得暈頭轉向東西難辨。 也罷,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趴在墻頭于事無補,那就下地一間間詳查好了,就算不認識庭院分布,灶臺什么的陳遙還是知道的,哪個房間若有灶臺,那八成就是廚房沒跑了。 主意打定,陳遙便躡手躡腳自墻頭下來,雞鳴狗盜之事說起來也就是下九流里不入門的齷齪勾當,上不得什么臺面也沒什么好炫耀的,但到底是頭一次干這種事,饒是陳遙心細如發膽大如斗,當下也不免心生忐忑—— 他有點緊張,這種緊張源自于內心對自己所行之事的抗拒,羞恥與不安。 一切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然而,就在陳遙雙腳剛堪堪落地,讓人炸毛的變故便陡然而發—— 腳剛著地,后院斷斷續續的歌聲竟是戛然而止。 他娘的? 這歌聲停得很是突兀,驟然而來的死寂也讓陳遙脊背一涼心神一凜,他下意識順著墻體快速隱入黝黑墻角,藉著月色慢朝后院西廂望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陳遙差點沒嵌進身后的院墻縫隙里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