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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哥終究哀嘆，“算了，別逞強了，難受就出聲，我不是她?！?

    黃醫(yī)生來病房了，看了他的情況，跟他溝通，“鎮(zhèn)靜的量……”

    他才說了這幾個字，蘇寒山眼睛就瞪大了，搖手，無力卻堅決。

    他承諾陶然會聽醫(yī)護的話，但保持清醒是他唯一的堅持，而且，他本來就是清醒的！

    作為一個醫(yī)生，還做不到高配合度嗎？

    這是他的理由。

    不痛。他指指插管，搖搖手示意。

    黃醫(yī)生和他雙眼相對，“我知道你配合度高，可是……”

    蘇寒山牢牢盯著他的眼睛，哪怕虛弱，哪怕無力，眼里的堅持卻始終不改，含糊而無聲地表達：不，我不睡。

    我不睡，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珍貴，如果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至少，讓我可以多看看她，哪怕多看一眼，多看一秒，多陪一刻。我舍不得……

    黃醫(yī)生終究無奈，他倒是可以無視此人的反對，開藥直接讓護士泵入，但這人實在可惡，作為這個行業(yè)里的權(quán)威，就沒什么能瞞過他，真逆著他的想法而行，只怕真如他所說，一旦他不配合，什么都能做出來……

    陶然走出病房時腳步輕松，甚至有些做了壞事遁走的調(diào)皮，但一出門外，整個人就沉重下來，拖著兩條腿，一身汗?jié)袷浅B(tài)，但現(xiàn)在這一身比從前任何時候都重，重得她幾乎難以負荷，重得她已在病房里耗盡了所有力氣，此刻連說話都覺得費力。

    一聲不吭地穿過一道又一道門，沉默地脫下一件又一件防護，穿上自己的衣服，出病區(qū)的時候外面艷陽高照，照得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不遠處傳來的歡呼聲叫醒她的耳朵，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有人出院了……

    真好……

    她遠遠站著觀望，花兒、笑臉、掌聲、想要擁抱卻又依然保持著距離的熱情，都歡騰得讓人欣慰而羨慕，甚至，還有人從車里拿出一個橫幅來，拉開，上面貼著剪出來的字：歡迎爸爸回家。

    紅艷艷的橫幅啊，真的滿滿的喜慶，看得人忍不住彎起了唇角，可是笑過之后呢，心里的沉甸甸愈加壓得重了。

    “陶……陶護士？”

    有人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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