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沈老夫人心思轉念之間,問:“你憑什么認為韓家會嫌棄朝歌?” 雖然知道這小子的嘴里絕不可能說出好話,可他說的也是有幾分道理的,便不由多問了一句。 她一個商戶之家的小姐嫁入那等權貴之家,被嫌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過六十壽辰,太守之家的人除了韓孝郡,沒一個露面的。 孩子們已定了親,她往日里也沒少送銀子,她本以為帖子送過去,韓夫人是一定會出面的,結果她沒有來。 這件事情本來就讓她心里有些不愉快了,后來又聽說韓孝郡回去的路上受了傷,這不愉快也就壓了下去。 現在霽月忽然說什么嫌棄,這便又勾起她心里的那些不愉快和猜疑。 韓家這是看不上她們沈家啊! 霽月只道:“人家有沒有看得上沈家,奶奶心里總該有個數,我只是想給奶奶提個醒,莫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人往高處走沒錯,但也要給自己留下退路,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沈老夫人便冷笑一聲,道:“你是巴不得拆散朝歌的姻緣。” “自然是想拆了這姻緣。” 他倒是直言不諱,沈老夫人又給氣得一個倒仰,好在他還有后話要說。 “一旦掌握了韓家的罪證,待我呈交上去的那日,就是韓家末路時,那時朝歌這婚事若還沒有退了,恐怕沈家也免不了要受些牽連了。” 明明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他卻說得平淡無奇,那話落在沈老夫人的心里,就如重拳出擊,打在她心上。 她只覺得心口發沉,發悶。 若真如朝歌所言,韓家是前朝反賊。 霽月若真把韓家的罪證找出來呈上去,她沈家…… 但她又豈是好唬弄的,思量之余便道:“你若真能把韓家的罪證找出來,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會把朝歌這婚事給退了。” 霽月無語。 拼了老命,怕朝歌舍不得她。 沈老夫人也盯著他,心思百轉之間微微發寒。 他們沈家絕養不出霽月這樣的孩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他有著骨子里刻著的冷靜,從容。 他有著沈家子孫所沒有的睿智。 說起來,他也不過才17歲,還不曾到弱冠之年。 他到沈家,也才十個年頭。 “霽月,你給我一句實話,你是不是已經記起你是誰了。” 霽月說:“有些秘密說出來沈家擔不起,奶奶還是莫要多問多想多猜多查。” 那就是不讓她管他的事情了。 沈老夫人忽然又明白了什么,霽月這么說,是不是代表他都想起來了? 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 是的,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的過往。 如果他對過往一無所知,在沈家開始了新的生活,他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會和沈家的孩子一樣,快樂的生活,安心的享受沈家給予的一切榮華。 但他沒有,他在沈府從來不主動與人往來,他一直安靜的生活在屬于他的那一角一落,就像潛伏在黑暗中的獅子,你雖忽略他,可一旦他來到你的面前,你就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他會讓你感到壓迫。 沈老夫人忽然就冷笑了一聲。 她早就該猜到他來歷非凡,若不然,憑什么會讓她兒為他送命。 他兒膝下有妻有兒也有女,一生榮華,他比誰都愛惜自己的命。 沈老夫人便再不多問什么,擺擺手,讓他退下了。 她想靜一靜,需要靜一靜,再好好想一想朝歌這婚事要怎么辦。 和韓家退婚,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韓家看不中了沈家,又看上了別家的姑娘。 憑據,霽月說要留下憑據。 擱在以往她是不會這么干的,沈家最不差的就是銀子,她絲毫也沒有把這些個送的銀子看在眼里過,親家之間送個禮物還要留下證據,這未免太過不光明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韓家沒有犯什么滔天的罪,她也必須為沈家為朝歌留個退路了。 ~ 朝歌,那些個貪圖玩樂的姑娘已經聽說了要去馬場的事情。 無須晚歌多作詢問,不僅姑娘們樂意去,二公子和四公子也是非常樂意出去玩一玩的。 姑娘們一上課,這兩個不學無術的便要過來了一塊聽學,尤其是四公子添香,想跑都沒門,外面全是守著他的奴才。 晚歌姑娘笑著說就這兩日,她要派人去馬場那邊打理一下,一切都要安排妥當了。 還有吳世子那邊,也要派個送個信過去。 這當然也都不是什么難事。 姑娘們摩拳擦掌,到了那日全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個個花枝招展,結果在馬場遇著吳世子的時候卻被他分外嫌棄的說了句:“你們是來學習馬術的,不是來比美的。” 朝歌心里覺得這人沒救了。 根本不懂欣賞姑娘們的美,就如霽月所言那般,讓他對哪個姑娘動心,恐怕如鐵樹開花一般。 好在也沒有人把他那話放在心上,姑娘們興致都很高,去了柵欄那邊挑了自己喜歡的馬。 管事的一路點頭哈腰的領了姑娘們去看馬,朝歌隱隱覺得這管事的眼熟得很,心里覺得他這點頭哈腰的樣子跟個哈巴狗似的,偏一時之間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姑娘們鬧哄哄的,七嘴八舌,有說這個的有問那個的,既然要學習馬術了,就要挑個漂亮的。 馬有白色的有棕色的,都是三四歲的馬,適合她們這個年紀的姑娘騎,朝歌便牽了一匹白馬出來,無須人教,她便輕松的跨了上去,兩腿輕輕一夾,馬兒便朝前走了。 一點不覺得生疏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