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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之邵已經(jīng)接到蔡卞要將他‘外派’的消息，站在蔡卞面前，不卑不亢的道：“蔡相公，曾相公曾提攜于我，并為我背了一次大禍。”

    蔡卞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他，道：“所以，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在那聯(lián)合奏本署名了？”

    來之邵面色猶疑，還是說道：“我推辭不掉。”

    蔡卞神情冷漠，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來之邵抬手，道：“謝蔡相公。”

    他知道，今天只是來給蔡卞解釋，他還得向章惇解釋。

    垂拱殿內(nèi)。

    蘇頌與王存，坐在下面，兩人表情幾乎一樣的冷清，憤怒難掩。

    對于宮外的事，尤其是曾布，其實趙煦已經(jīng)知道了。

    他招呼著陳皮，道：“給二位卿家上茶，二位卿家不來，朕也有事找你們。”

    王存忍不住的就開口，道：“官家，蔡相公……”

    趙煦笑呵呵的道：“蔡相公跟朕說了，工部的事，朕一直在關(guān)注。現(xiàn)在‘軍改’在持續(xù)，裁撤的人越來越多，工部要接納相當一部分才行，工部任重道遠。王卿家，現(xiàn)在事多繁雜，切莫分心，要專心用事……”

    王存愣神，本來還要說蔡卞動用私衛(wèi)的事，現(xiàn)在卻不知地怎么開口了。

    蘇頌見著，道：“官家，御史臺已經(jīng)將……”

    趙煦拿起茶杯，道：“蘇相公，近來一直在告假，身體可好些了？”

    蘇頌已經(jīng)聽出趙煦的態(tài)度，直接道：“官家，曾布不能拿！”

    趙煦喝了口茶，笑著道：“蘇相公，朕說過，三法司行事，朝廷不能干涉，尤其是朝臣，更要敬而遠之。”

    王存立即接話，道：“官家，蔡卞現(xiàn)在就是用御史臺作為打擊異己的工具，請官家明鑒。”

    趙煦沒看他，注視著蘇頌道：“蘇相公，如果身體不好，就多多休息。”

    蘇頌徹底明白了。

    只是，他還是倔強的道：“官家，臣舉薦曾布，列入政事堂。”

    趙煦神色如常，道：“根據(jù)朝廷法度，罪責之人，永不錄用。”

    王存見著，眉頭緊擰。他看得出來，蔡卞這些事的背后，有官家支持。

    官家以及‘新黨’，這是打定主意一條路走到黑了嗎？蘇相公最后一點面子，官家都不給嗎？

    蘇頌默然，心里徒呼奈何。

    他也始料不及，不曾想曾布的出現(xiàn)，會引起蔡卞這般激烈的反應。

    現(xiàn)在，只怕曾布已經(jīng)被判了死刑，別說回朝了，能再回瀛洲府或者江寧府怕都是奢望。

    王存沉默著。

    曾布的出現(xiàn)，令‘新黨’憤怒，這還是蔡卞，章惇的反應可能會更加難料。

    他余光看向蘇頌，見蘇頌沒有多少其余的神色，好像只是感嘆，目光動了動，若有所悟。

    蘇頌來這一趟，怕只是做給外人看的，他來之前，多半早就想到了現(xiàn)在的情形。

    良久，蘇頌站起來，抬手向趙煦道：“官家，臣最近越感不支，恐大限將至，請官家允許臣歸老田園。”

    趙煦看著他，目露沉吟。

    蘇頌這不是威脅，是真的想走了。

    趙煦心底在思索著整個朝局，這個時候蘇頌走了，利弊幾何。

    經(jīng)過亂翻的治理，‘舊黨’已經(jīng)被打壓的抬不起頭，韓宗道已經(jīng)走了。

    蔡卞那邊想著清理‘新黨’，純潔變法隊伍。

    是該讓蘇頌這個最后一個‘舊黨’大佬離開的時候了嗎？

    陳皮走進來，瞥了眼蘇頌等人，在趙煦耳邊低聲道：“官家，太皇太后病了。”

    趙煦猛的站起來，道：“今天先到這里。”

    說著，趙煦快步離開垂拱殿，直奔慈寧殿。

    他記得，高太后就是今年過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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