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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子還很喜歡解惑，自己講完后，便問其下學(xué)生有沒有問題，不必羞怯，無論大小，盡數(shù)可提。

    于是趴在窗邊偷聽的青衫客便舉手提問。

    老夫子與學(xué)生，都是知道這青衫客的，經(jīng)常來旁聽，相貌長得也是極好，一副翩翩君子樣，就是不知到底是胸中真有點墨，還是僅僅為繡花枕頭。

    老夫子看向陳九，微微點頭，示意這旁聽客提問。

    陳九便站直，難得認(rèn)真道:“夫子，你說這天下該不該人人平等？”

    老夫子怔了一下，倒是覺得稀奇，第一次聽到有人問這種問題。

    其下學(xué)生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也是有些被這言論驚住了。

    老夫子思考片刻，搖頭笑道:“不是該不該，而是能不能，事實上，世間根本就沒有絕對的人人平等，只能是不斷縮小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罷了。”

    他又看向陳九，笑道:“你四肢健全，而有人生來殘疾，這便已經(jīng)是一種不平等了。”

    青衫客微微點頭，看向老夫子，難得認(rèn)真拱手行禮，隨即告退。

    天下確實沒有真正平等，只是這方天下的不平，多了些，多到有些人為人，有些人為畜。

    青衫客今日沒去亂逛，坐在了一處學(xué)堂樓頂，撐著腦袋出神，一直到了傍晚星稀月明，他才回了神，趕忙跑回園子里，接小人回家。

    小人早已癱倒在搖椅上，沒了那股威風(fēng)勁，看著陳九來了，急忙激動起身，咿咿呀呀亂叫，該是在責(zé)怪陳九。

    中年女子就站在一旁，聽聞動靜，也是知道陳九回來了，便笑道:“它就在這等你，我叫它與我一起回屋吃飯也不去，就咿咿呀呀說著什么話，我沒讀過什么書，不像我弟弟那般博學(xué)，所以也聽不懂，就在這陪著它了。”

    陳九與中年女子告謝一聲，便準(zhǔn)備回道觀吃飯了，可不能讓師兄等急。

    小人背著長槍，屁顛屁顛爬上青衫客肩頭，小手朝著山上道觀方向一指，示意陳九前進(jìn)。

    一大一小兩人嬉笑打鬧，慢慢回山，陶李靜靜守在山門處，瞧著一大一小回來了，便微微笑著，朝著他們擺了擺手。

    小人蹦跳一下，屁顛屁顛上了陶李肩頭。

    青衫客就在月色下加快腳步，沿著階梯，幾下跑進(jìn)道觀，與坐在中年人肩頭的小人比手畫腳，打著啞謎。

    小人終是吃了不能說話的虧，咿咿呀呀半天，全被陳九以聽不懂駁回，判它失敗。

    氣得小人拿起身后長槍，就是對著陳九突刺兩下。

    青衫客搖頭，說小人這行為也忒不豪杰了，有失水準(zhǔn)。

    小人便收了長槍，裝作沉穩(wěn)樣，輕輕點頭。

    陶李緩步走著，輕聲笑著。

    道觀里從未這般熱鬧過，現(xiàn)如今有了個師弟，以后也會有另外的師弟或師妹。

    這道觀呀，該是越來越熱鬧。

    中年人一想到這，便越來越高興。

    估計師父得更高興。

    紅臉道人年輕時，其實很少問人間事，平生大半出劍，也是在那妖族之上，曾經(jīng)道脈大天宮的十二大天官，他排第二，僅在騎青牛的道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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