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七丘之所,圣納洛大教堂。 這里是災厄的根源,無盡焰火與死亡的核心,正如不斷坍塌的旋渦般,將數不清的生命拖入其中漆黑深邃的深淵里。 勞倫斯行走在破敗的街道間,繞著圣納洛大教堂那燃燒的廢墟漫步著,他能感受到那如海潮般翻滾的侵蝕,它們強度高的可怕,但奇妙的是,在抵達了一個峰值后,一切反而安靜了下來。 是的,寂靜,絕對的死寂。 在這種難以估量的侵蝕下,所有的生命都將凋零,最后剩下的反而是一片靜謐的荒涼,就像在大海上咆哮的風暴,這里便是風暴眼,令人感到驚懼的死寂彌漫在這片土地上。 “全毀了啊?!? 勞倫斯的聲音里帶著緬懷感,隨意地將破碎的雕塑踢開。 圣納洛大教堂除去其的宗教因素外,它也是一座偉大的藝術品,數不清的工匠在上百年的歲月里,沿著這座教堂雕刻、作畫,這里保存著人類高貴圣潔的藝術追求,如今卻變得污穢,與焰火糾纏在了一起。 低頭注視著那破碎的面容,勞倫斯抬腳,將石雕徹底踩碎,只剩下一地灰白的粉末。 勞倫斯對藝術無感。 “想來你應該會挺難過的吧?畢竟這里留存的東西,大多都是在你資助下完成的,”勞倫斯懷念著舊友,然后聲音里帶著無奈的笑意,“好在,你已經死了,也看不到這些了?!? 悠閑地抽出一把釘劍,劍尖垂地,隨著勞倫斯的前進,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割開塵土與碎石,就像刻印在大地上的傷疤。 他走向圣納洛大教堂,距離越來越近,手中的釘劍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顫抖的不是握劍的手,而是腳下的大地,勞倫斯能感到劍上傳來的阻力,很快就像切進鋼鐵般,難以挪動半分。 “已經擴散到這里了嗎?” 勞倫斯自言自語著,用力、提劍,鋼鐵的觸感被輕易撕裂,大抹大抹的鮮血噴涌而出,如同小泉般汩汩個不停。 鮮血淋在勞倫斯的身上,把銀白的鐵面染成了蠻荒怪異的模樣,他微微低頭,看到了在大地傷疤下蠕動的血肉。 隨著釘劍切割開大地,破碎的磚石下,不再是堅實的土壤,而是一團又一團蠕動的血肉,細密的血管如同游蛇般蜿蜒著,將土壤與磚石裹挾在了一起,如同某種菌毯。 鮮血不斷地滲出,但很快釘劍割開的傷口便愈合了,這些血肉宛如植物般生長著。 勞倫斯抬起釘劍,準備再次刺下,突然腳下的大地隆起、破碎。 猩紅粗大的觸肢彈起,沿著血肉菌毯蔓延著,向著勞倫斯卷來,勞倫斯并未慌亂,沉著地揮起釘劍,輕易地將其撕裂,剎那間觸肢般斷裂成了數不清的碎片,混合著粘稠的猩紅液體灑滿了大地。 大地是活的。 鮮血沒有在地表停留太久,被某種吸力拉扯著,很快便滲進了大地之下,勞倫斯緩緩轉頭,只見一根又一根的觸肢從四周的地表卷起,末端裂開,如花朵般綻放,可花芯里卻是螺旋延伸的利齒,一旦被捕獲,這數不清的利齒,會輕易地嚼碎骨骼與血肉。 “猩紅的大地?!? 勞倫斯輕聲道,他不恐懼,反而因預言一步步的實現,陷入了某種詭異的狂熱之中。 鋼鐵的面具下燃起熾白的焰火,致密的甲胄一層層地覆蓋在了他的身上,鋒利的棱角疊加在了一起,他就像被數不清的、鐵灰色的巨蛇纏繞著。 釘劍蕩起,沒有過多的技巧,只是摧石裂山的力量,以及雷霆驟現的速度。 在這超凡之力的加持下,勞倫斯的劍擊就像攜帶著某種至高的法令般,只要出劍,必將斬斷。 冷徹的光芒在勞倫斯的身旁閃動著,下一刻靠攏的觸肢便猛砸在了勞倫斯的身上,但在完全接觸到勞倫斯前,它們自身上便浮現出了一道道狹窄的裂紋,緊接著裂紋破碎,散作數不清的碎塊與血污。 勞倫斯踩著破碎的肉泥前進著,他大概明白這里為何如此死寂了。 某種……某種令人作嘔的厭惡之物從升華之井里爬了出來,不僅如此,它還在腐化著這片大地,將土地、建筑、范圍內的所有活物,都化作它身體的一部分。 所以大地被血肉侵占,所有的活物都被殺死,與其融為一體,絕對的靜默下,只剩下了它在黑暗里滋生腐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