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楚臨陽-《山河枕(長嫂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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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楚臨陽生于武將之家,楚家祖上出身草莽,在開國功臣中屬于末流,沒有世家的底蘊,沒有滔天的權勢,楚臨陽出身的時候,楚家的處境,在華京也不過就是個普通貴族。
好在后來戰亂,他父親人雖然傻,但勝在憨勇,立下不少功績,加上常年在西南邊境活動,西南沒有衛家那樣常年呆著的駐軍,久而久之,他父親就訓出了一只勉強可算是楚家軍的軍隊,常年鎮守西南。
為此華京里瞧不上他父親的人也時常嘲笑,西南那地界,實質上是“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但無論如何,楚臨陽稍微大些的時候,他們楚家在華京,終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了。他的大妹子楚瑜許給了衛家世子,小妹楚錦許給了顧家大公子顧楚生,算起來,他家未來,無論如何,都應該差不到哪里去。
差不到哪里去,但和謝家比起來,終究還是差了些的。
他母親就是謝家人,盡管他母親只是一個偏房中的嫡女,那華京傳承了幾百年的名門貴族,有著世人仰慕的風流和高傲,他們家的兒女,哪怕只是個偏房嫡女,都能嫁的他父親這樣普通貴族正房中的嫡子。
他的父親脾氣暴躁,他的母親脾氣懦弱,一個只會大吼大叫,一個只會哭泣埋怨,生于這樣的家庭,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長大的,且,不僅長大了,還長得頗為端正,十三歲的少將軍,十五歲在西南便已經商鋪滿地,人稱楚財神。多少貴女趨之若鶩,只是他心思不在女人身上,也不想去搭理。
但年紀上去了,他父母就開始著急,他母親打從他十五歲就問他“有沒有什么想法”,盡管華京體面人家的嫡子都是二十成婚,可他母親還是催促,覺得至少先訂個婚。他被催得煩了,便擺了擺手道:“我看上了謝家的嫡女謝純。”
“什么?!”他母親愣了,他抬眼,淡道:“怎么,我配不上不成?”
謝韻半天說不出話,她是不覺得自己兒子配不上謝純,可是……這攔不住謝純看不上他啊。
【2】
謝純這個人,謝家嫡女,父親是內閣大學士,姑姑乃當今皇后,其兄弟任一,無不都是風流人物。
而她本人,雖然容貌比不上楚瑜楚錦堪稱華京第一,但卻有股子說不出的仙氣,加上才思敏捷,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便雖然容貌上不是第一,卻成了眾位世家子心中正妻的最佳人選。
說那句話的時候,其實楚臨陽都沒見過她,然而這話卻依舊驚到了謝韻,謝韻思前想后,覺得與其讓兒子抱著沒有可能的期望,不然給兒子拓寬道路,華京女人這樣多,多見幾個就有心思了。
于是她和楚建昌打聽了楚臨陽的行程,裝著病把楚臨陽哄了回來,然后哭著鬧著把楚臨陽逼上了春日宴。
楚臨陽以前一直待在西南,幾乎沒來過這種地方,他拿著一株桃花,覺得這宴會上的人傻透了,彈琴作畫,寫詩下棋,這些東西,哪里有打仗賺錢來得實在?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憋得慌,就打算等宴會結束,趕緊回家離開華京。
然而就是這時候,人群中突然道:“王二公子給謝大小姐下帖論戰了!”
清談論戰,是他們文人雅趣,對比那些寫詩彈琴的,楚臨陽覺得,這件事要有意思得多。于是他端了杯酒,隨著人群過去。而后他就看見高臺之上,女子白衣藍綾,發髻用玉簪高束,面色沉靜平和,舉手投足之間,將女子的柔美與世家貴氣混雜,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與王家二公子王瑄論的是儒法之爭,那些書面上的話,楚臨陽大多是不耐煩聽的,也聽得不太明白,他就看女子侃侃而談,唯一一句他聽明白了——
外儒內道,方是正途。以儒為百姓之學,以道學為治國之道。順民養息,順天而為。若百姓需要開商,為何不開?
他有些詫異一個女子說出這樣的話,縱然最后是她認輸,然而在離席之時,他仍舊選擇把桃花放在了她的桌上。
回去之后,楚瑜跑來問他:“哥,春日宴上誰最好看?”
楚臨陽想了想,認真道:“謝純吧。”
“哥,你想好娶誰沒?”
楚臨陽再想了想,遲疑了片刻,然后道:“還沒。”
【3】
第二次見謝純時,便不是春日宴那樣的時候了。
那年西南洪澇,賑災銀兩不夠,他發給朝廷的折子都被扣下,無奈之下,他只能回京來活動。他宴請了戶部的人吃飯,喝得爛醉如泥,卻也沒從這批人手里摳出錢來,他一個人在酒樓院子里跪在地上吐,吐完之后,他抬起頭來,就看見長廊上站著個姑娘,她神色冷淡,像月宮仙子落凡。
他愣了愣,對方從長廊上走下來,彎腰遞了一方絹帕給他。
“我看見你請了戶部的人,”她皺起眉頭,“可是西南出了什么事?”
“你識得我?”
楚臨陽接過她的帕子,撐著自己站起來,謝純平淡出聲:“我華京去沙場上的兒郎,我都識得。”
楚臨陽微微一愣,隨后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
而后他便要走,謝純卻拉住了他。
“西南到底怎么了?”
她皺著眉頭,楚臨陽本不該說的,然而她拉著他那一刻,他卻覺得,這人仿佛是他絕境中的一棵稻草,于是他忍不住出了聲:“西南洪澇,缺錢。”
他將情況簡短說了一下,隨后嘆息道:“謝大小姐,這不是你該管的,回去吧。”
“缺多少?”
她卻是突然開口,楚臨陽愣了愣,他報了一個數,謝純點了點頭,同他道:“我明白了,七日后,我給你。”
楚臨陽睜大了眼,這不是一筆小數目。雖然錢的大頭他已經填了,可是剩下的也絕不是小數了。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要怎么給他找錢,直到第二日,他聽說謝純在她的詩社里募捐。
她賣自己的詩,賣自己的畫。他聽她站在臺上慷慨陳詞,然后看她的畫售賣一空。不到七日,她便帶了銀子來給他,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也看不出喜怒,只是道:“楚將軍,一路小心。”
楚臨陽沒說話,許久后,他拱手道:“大小姐日后若有任何需要,楚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君戰沙場,已是足夠。謝純手無縛雞之力,不能為將軍同袍協戰,盡此綿薄之力,愿君不棄。”
楚臨陽目光落在她單薄的肩膀上,她和楚瑜不太一樣,楚瑜生于戰場,哪怕身為女子,卻也不會讓人覺得柔弱憐惜。然而面前這個女子,卻似楊柳蒲葦,看上去不堪一折,卻又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
他曾經問過自己無數次為華京這批人征戰值不值得,而在這個女子送行這一日,他終于知道了答案。
值得。
【4】
他帶著錢去了西南,后來便會時常想起她。他的性子,向來是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卻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一種“不敢”的情緒。這個女人太美好了,其實他自己都知道,她不會喜歡他,他也配不上她。
他開始總是打聽她的消息,讓人給她送禮物過去。然而她偶爾回信,也只是問問西南的事。
他派人在她身邊打探,得到了許多消息。
諸如她和王瑄情投意合,相談甚歡,很可能兩家將要聯姻。
得這個消息時,他輾轉難眠。最后他千里奔赴回到華京,在謝家門口等了一夜,他本來想去問問她,若她上門求娶,有沒有那么些可能。然而在清晨她出門時,他遠遠見到她笑意盈盈走向等在門口的王瑄,那一瞬間,他失去了所有勇氣。
他悄無聲息來了華京,又悄無聲息回西南,回去之后,才過了半年,就傳來了王瑄尚公主的消息。他愣了愣,毫不猶豫折馬回去。回去之后,他讓人守住謝家,也不知該干些什么。
而后他就看見謝純身邊的丫鬟送信去給了王瑄,他悄悄跟著過去,躲在房梁之上,聽見王瑄低聲訓斥過來的丫鬟,氣急敗壞道:“你家小姐這是做什么?尚公主是我能做的決定嗎?這是陛下賜婚,我又能怎么辦?我若同她走了,我們兩家人怎么辦?”
“可是……”丫鬟紅了眼,小聲道,“可是小姐懷了您的孩子……”
王瑄微微一愣,片刻后,他漲紅了臉道,“你……你別瞎說,誰知道那是誰的孩子?”
“王公子!”丫鬟被這話激怒,抬起頭道,“小姐只和您一個人有過交集,您這話……”
“我和她就只是醉后那一次,”王瑄急了,怒道,“哪里有這樣的事兒?你回去同她說清楚,這孩子不是我的,她別賴上我!”
說完,王瑄讓人把丫鬟趕了回去。丫鬟哭著回了謝府,她不敢將話說得太直接,只是道:“王公子說事關兩家人,他不愿來……”
“他愿不愿來,是他的事。”
謝純似乎有些疲憊:“可我等不等,卻是我的事。”
她說完,站起身來,讓丫鬟給了她披風,帶著劍和包裹,趁著夜里,她便走了出去。
楚臨陽怕她出事,一直跟著她。
只見姑娘出了城,然后一直等在官道上。
她等了一夜,從夜里等到黎明,她等那個人,始終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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