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不會因誰受寵若驚,也不會慌亂恐懼,仿佛對所有的一切,都無甚所謂,和京城他見過的其他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樣。 夜梟然注視著蘇梁淺離去的背影,腦子里盤桓著的,卻是她方才跪在地上身姿筆直說的那些話,她不像是蘇家的人,倒像是沈家的,果然人跟著誰,就像誰。 這樣的人,嫁給太子,單想想,夜梟然就覺得很惋惜。 蘇克明見蘇梁淺就這樣走了,想叫住她,但又擔心,自己開口了,蘇梁淺頭都不回,到時候更丟人,閉上了嘴。 他扭頭,看著沒有半分介懷的夜傅銘,又看向蘇梁淺離去的背影,在原地遲疑了片刻,笑著和眾人道告辭,就去追蘇梁淺。 這樣好的機會,他一定得讓蘇梁淺在慶帝面前,替他美言幾句。 蘇克明也不管蘇梁淺是不是會同意,就已經開始做升官發財的美夢了。 季無羨就在一旁等著呢,見蘇克明去追蘇梁淺,瞅準時機上前,和季言祖一起,將人攔住。 蘇梁淺剛出金鑾殿,就看到夜思靖,他和沈大夫人就站在大殿外門口的一側,估計是在等她。 夜思靖看到蘇梁淺出來,笑著跑了上去。 “表姐,你剛剛真的是太厲害了,你都不怕的嗎?我真的好為你驕傲!” 夜思靖四歲就去了冷宮,才出來不久,對男女之防不深,他距離蘇梁淺很近,幾乎靠在她身上。 他仰頭看著蘇梁淺,傷疤淡化的臉上,是飛揚的神采,眼睛也是,倒映著蘇梁淺的臉,仿佛承載了星河,眼底里滿是崇拜。 蘇梁淺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也可以的。” 她牽著夜思靖的手往外走,“靖兒你是皇子,將來你能做的,會比表姐更多,也會比我做的更好。” 夜思靖覺得不可能,他覺得自己不可能比蘇梁淺做的更多更好,但迎視著蘇梁淺期盼的又滿是信任的目光,夜思靖在片刻的遲疑后,還是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 下朝的時候,蘇梁淺讓季言祖拉到皇城門口的東西,已經到了金鑾殿外,此刻大殿外,都是一車車的東西。 蘇梁淺走后,金鑾殿中的大臣,也陸續離開,剛出去,就看到殿外那一車車的東西,一眼望過去,都看不到頭。 蘇克明才稍稍治愈的東西,突然受到這樣的視覺沖擊,一瞬間又不好了,別人再怎么恭維,那裂開的心,都不能愈合。 另外一個就是太子,單子上的東西是單子上的東西,單子上的東西,看的他就心塞了,這會看到數百輛車子,近千個箱子,他都有去找蘇梁淺,拉著她一起去皇帝那里,然后說反悔將東西要回來的沖動。 這么多的東西,他都可以將四皇子陣營的人都買通策反了。 夜傅銘站在太子身側,看著一臉肉痛的太子,手握成了拳,若能將蘇傾楣換成蘇梁淺,他愿意以七皇子正妃的位置迎之。 若蘇梁淺是他的正妃—— 夜傅銘回過身去,看著背后的金龍椅寶座,在因雨水而變的陰暗的光線下,依舊錚亮的晃人眼。 有那樣一個女人為自己爭為自己搶為自己謀劃,通往那個位置的路,應該會輕松許多。 蘇梁淺離開金鑾殿后,被胡公公接到了御書房,非常順利的讓蕭憑望,也參與到了這次的事情里面。 “你還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來。”慶帝一副蘇梁淺提,就讓他如愿的親和態度。 蘇梁淺恭敬回道:“暫時就這些,若是有需要,臣女會向皇上提的。” 慶帝笑道:“你倒是不客氣。” 他這話說的,并無半分生氣,“你父親呢?出身太低,不好聽。” 出身對一個女子來說,是很重要的,慶帝這話的意思,分明是有意要借蘇梁淺抬舉蘇克明的意思,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蘇梁淺心里自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她讓蘇克明現在還在戶部侍郎這個位置上呆著,就已經是看在父女的情誼了,當然,也是她回京后,一方面是回來后一直有事,沒來得及徹底收拾他,另外就是,蘇克明現在還有點用。 慶帝要直接就升了蘇克明的官,蘇梁淺就是有意見也不會說什么,但聽慶帝一副他給蘇克明升官,都是為了她好,要她承情的口氣,蘇梁淺就很不爽了。 本來讓蘇克明占便宜她就不樂意,現在不但要讓蘇克明占便宜,還得她欠人情還人情,之后她還要看蘇克明仗著父親的身份得意忘形的嘴臉,還有蘇傾楣的嘚瑟,憑什么啊?她是腦子有坑了才會答應。 蘇梁淺心里這樣想著,面上卻沒表露出來,“臣女自然希望家父位高權重,臣女跟著水漲船高,說出去也好聽,但在朝為官,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我父親他——”這些事,他一件沒做。 畢竟是自己的父親,慶帝之前還為此點撥她了,蘇梁淺自然不可能將難聽的話說明。 蘇梁淺皺著眉,為難道:“若是要提拔父親,自然要師出有名,臣女明白皇上的意思,但賑災一事,關乎萬千百姓,容不得一點失誤,皇上讓周大人協助臣女,按理,周大人要聽臣女的,但周大人又是臣女父親的上級,作為女兒,臣女若是不聽父親的,傳出去就是不孝,產生爭執更是,到時候若意見產生分歧,實在難辦,定會耽誤正事。皇上的一片良苦用心,臣女感激不盡,我們兩個肯定不能在一起,倒是可以讓父親跟著太子一同前去泗水。” 上輩子,太子因為將別人肚子搞大一事,被廢黜了,季無羨是季家的人,皇上就是有火氣,也要收斂著些,夜傅銘是親兒子,他也不可能打殺,到時候十有八九會將火氣發到蘇克明身上。 還升官,沒罷免他就不錯了。 “你倒是會揣測朕的心意,朕說一句,你就說這么多。” 慶帝這話,意味不明。 圣心難測,也不可測,揣測圣意,這是大忌,也是為君者忌諱的。 一旁的胡公公擦了擦汗,有些擔心的看了蘇梁淺一眼。 蘇梁淺并沒有像朝中的大臣那樣,一副誠惶誠恐,唯恐大難臨頭的樣,她看著慶帝,笑的自信又天真,“皇上不說臣女聰慧嗎?皇上慧眼如珠,臣女怎敢在你面前藏著掖著耍那些小心眼?有一說一罷了!” 慶帝看著蘇梁淺那機靈勁,就知道她是在拿這話哄自己高興呢,偏她一臉真誠的樣,這馬屁拍的慶帝心里舒爽極了,慶帝也半點生不起氣來,非但生不起氣來,在看了蘇梁淺半晌后,還開懷的笑出了聲。 隨著慶帝的笑,胡公公也不由深看了蘇梁淺一眼。 果真是個聰慧激靈的,這張嘴,也是真的厲害,連他都佩服。 “你的顧慮不無道理。” 慶帝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就依你的主意,讓你父親去泗水。” 蘇梁淺一臉感激,跪下謝恩,慶帝讓她起來,一臉慈愛的囑托道:“朕對你很滿意,你這次幫了朕的大忙,朕給你記首功,定好好嘉獎你!還有十二,你帶著他多學點。” 蘇梁淺謝恩,回了慈安宮。 慶帝看蘇梁淺離去的背影,有些痛惜,“你說,這么聰慧還機靈討人喜歡的姑娘,賜給太子,是不是太委屈了?” 胡公公:“……”自然是委屈的,簡直太委屈了,但這話,他不敢說啊。 后宮雖不得干政,但后宮之中,對那個位置蠢蠢欲動的女人是大有人在,對朝堂之事,都倍加關注,早朝發生的事情,很快傳到了她們的耳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