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不像是她們認識的那個大小姐。 后腳進來的李嬤嬤,一進來就見蘇傾楣在那大發雷霆,那樣子,就和個瘋子似的。 蘇傾楣見李嬤嬤進來了,身后還有幾個自己的丫鬟,手指著站在她衣柜前的兩個丫鬟,聲音尖銳的命令道:“將她們給我攔住,攔住,不許讓她們再碰我的衣柜,衣服!” 蘇傾楣說著,自己也大步走向了衣柜,攔在了兩個丫鬟的身前。 蘇梁淺現在將府里的東西都搜刮干凈了,未來的一段時間,她肯定不能像之前那樣,想做新衣裳就制衣裳,但如果她還喜歡的衣裳,被這些人碰過,蘇傾楣單想想,就覺得不能容忍。 蘇傾楣攔住她們的時候,目光同時向別處掃去,搜找蘇梁淺,最后在靠窗的梳妝臺上,看到了正在把玩她那些首飾的蘇梁淺,身上燃燒著的血液,一下變的凝固起來,很快,又沖的更高。 李嬤嬤看著一進來,就忍不住臉色大變,隨時都有可能動干戈的蘇傾楣,皺起了眉頭。 她就是了解蘇傾楣的性子,才會覺得她進來的這個決定和舉動,是極其的不理智的。 在同齡人里面,蘇傾楣或許算是會忍的,但到底少不經事,而且過去這些年,走的太過順遂,到底是沒有練就像蘇梁淺那樣,不管什么事,都泰然處之應對的能力。 蘇梁淺身子微直,含笑問道:“妹妹是進來告訴我箱子在哪里的嗎?” 蘇傾楣正欲發作,被李嬤嬤拽了一下。 李嬤嬤看著本來好好的房間,被蘇梁淺這樣一搞,亂七八糟的,也糟心的很,但她不像蘇傾楣,還是能沉得住氣的,僵硬著聲,恭敬回道:“是。” 李嬤嬤說著,叫了抱琴進屋,領蘇梁淺的人前去抬箱子。 蘇傾楣的東西多,但空箱子并不多,也就只有三四臺,而且不同于一般的木箱子,外面雕鏤著圖案,上了色,也別致的很,就算是空的,也有一定的重量。 箱子被抬了進來,那些已經畫了勾的東西,被下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箱子里面。 蘇傾楣剛找蘇梁淺的時候,掃了一眼自己的房間,但并沒怎么注意,這才驚覺,曾經那些擺放著東西的物柜,現在上面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蘇傾楣自滿了十歲后,便有意識的結交,她的閨房,幾乎是她自己一手重新布置的,選的都是沈清嫁妝里面的好東西。 她抬頭看著物柜,腦子里都還能想起來,哪個格子哪個格子放了什么東西,但現在,全部都沒有了。 也不知是氣惱還是傷感,蘇傾楣的視線,一下變的模糊起來。 她垂著的手,握成了更緊的拳頭,沖著蘇梁淺的方向喊道:“你做什么?你領著你這群卑賤的下人,到底要做什么?不許碰我的床,不許動我的衣柜,不許不許,不許碰我的東西!” 蘇傾楣聲音很大,歇斯底里的,因為太過情緒化,聲音尖銳的,說完都咳嗽了起來,太過情緒化的她,甚至忘記了,自己之前就說過這樣的話。 屋子里的眾人,有些被蘇傾楣嚇得,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紛紛看向她。 那帶著探究的眼神,略有幾分意外,傾榮院蘇傾楣近身的幾個丫鬟,也是一樣,但兩者意外的,卻又是不同的。 蘇梁淺往蘇傾楣的方向走了兩步,兩人中間還有一段距離,“卑賤的下人?這可不是我被傳的可活菩薩似的善良端莊的妹妹,會說的話。” 蘇梁淺輕蔑的嗤笑了聲,帶了幾分愉悅。 蘇傾楣善良,沒有架子的好名聲是在外的,她又極是端莊,琉淺苑的下人,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而傾榮院的下人,更多的是意外,一貫愛惜自己形象的蘇傾楣,居然在人前失控,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笑什么?” 蘇傾楣繼續質問,她只覺得,自己只要看到蘇梁淺那張臉,就做不到冷靜。 “笑你啊,妹妹難道不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子很可笑嗎?你的問題也是。我來做什么,你不清楚嗎?你現在知道,你院子里,哪些是我母親的嫁妝了吧?不是你的東西,這屋子里,幾乎沒有你的東西,我的這些東西被你用了這么久,我都沒嫌棄,妹妹這么大的反應,是做什么?搬臺箱子過來,將這些東西都裝進去!” 蘇梁淺指了指梳妝臺,隨后又看到那些瓶瓶罐罐,“這些不要。” 她對胭脂水粉,本來就沒什么興趣,更不要說,是被蘇傾楣用過的了。 秋靈道了聲,扯了扯身側看著蘇傾楣的樣子發呆,似乎是在想什么的秋葵,秋葵反應過來,想要幫忙她一起抬箱子,秋靈輕松的將有些笨重的箱子抱了起來,讓秋葵跟在她的身后。 秋靈隨手捉了一大把的東西,放到了箱子里面,秋葵在一旁也跟著,其他停下來的人見狀,也繼續之前的事情。 原先,蘇傾楣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著秋靈秋葵兩人,你一把我一把,你一下我一下的,將她最喜歡的首飾,裝進了箱子,只覺得那顆前倉百孔的心,又有新的洞在流血。 女子,尤其是年輕愛美的女子,沒有誰可以受得了,這簡直堪比切膚之痛。 不,這根本就不是切膚之痛能比的。 蘇傾楣抬腳,幾步跑上前,將猝不及防的秋葵推開。 秋葵手上捧著的蘇傾楣珍愛的珠寶灑落,掉在了地上,琉淺苑其他下人的目光移過來,看著那些自己從來沒見過漂亮的首飾珠寶,在陽光下熠熠發亮。 進來的下人,基本都是女子,只覺得自己就算是被閃瞎眼,也舍不得移開。 蘇傾楣又伸手去推秋靈,但秋靈巋然不動,她轉過身去,對著也轉過身來,和她面對著面的蘇梁淺大聲嘶吼道:“這里的許多東西,是我自己買的,是我的,你不能帶走!我說不能帶走,你聽到了沒有啊!” “你的?父親盼妹妹成才,這些年請了不少名師,父親的根基如何,你這個從小在他身邊長大又聰慧的女兒,心里應該清楚的很,你用來買這些東西的銀子,都是我母親的,不過我也不是那樣不講道理的人,你們過來,看看哪些首飾,是我母親嫁妝里面的東西,剩下不是的,用另外的箱子裝!” “若我母親嫁妝里面的東西完整無缺,我自然呢,也會將屬于妹妹的這些心思的東西物歸原主,但要缺了什么,你們當然應該賠償!” 蘇傾楣聽到這話,簡直想哭。 蕭燕前段時間,一直在整理沈清剩下的嫁妝,她太清楚,如果蘇梁淺索要賠償,她屋子里的東西,必然沒一件會再屬于自己。 蘇梁淺這哪里是在要回嫁妝,她簡直就是在喝她的血,要她的命啊。 蘇梁淺話落,又繼續道:“這么多的東西,怕是正廳的院子都裝不下,確定已經是我母親嫁妝里面的東西,先搬回琉淺苑,放在藏書閣,還有,二小姐柜子里面的東西就不要再動了!” 蘇梁淺吩咐完,見蘇傾楣竟然回身趴到梳妝臺上,將那些東西護在懷里,臉上的笑又深了幾分。 蘇傾楣這般在意,她要回來才有成就感,不然,她費了這樣大的心思,甚至要被扣上不孝的罪名,蘇傾楣不痛不癢的,她豈不是白忙活了。 蘇梁淺看著完全失態的蘇傾楣,往她的方向又走了兩步,“我答應過大妹妹的,不會問你要回百色緞制成的衣裳,我百色緞都舍得了,其他的衣裳,我自然更不會和你計較了,這也算我這個做姐姐的一點心意。” 蘇傾楣咬著唇,往蘇梁淺的方向看了眼,沖她道:“蘇梁淺,你少假惺惺,惡心,你簡直惡心!” 那東西,蘇梁淺是沒要回去,但對她來說,也完全失了意義,她不能穿,也不會穿,而且因為朝春宴的事,百色緞的事情也傳開了,她也不能當銀子。 相比于蘇傾楣的氣惱,蘇梁淺對這樣的怒罵,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好像蘇傾楣罵的并不是她。 “大妹妹,不屬于你的東西,你這樣抱著也沒用!” 蘇梁淺似好心的提醒了句,每個字,每句話,都仿佛是有針對性的在蘇傾楣鮮血淋漓的傷口撒鹽。 第(2/3)頁